老三聽個開頭就明白前因后果, “傅泉這肯定是叫人算計了,這必是有人下套, 不然要平時打個小麻將,萬八千到頭兒了, 哪會輸這麼多錢。”
林晚照道, “就是再有人下套,他不去, 那下套的也沒法子,又不是給他下的迷魂散。”
到底是表兄弟, 傅泉年輕,比老三都小,老二也挺關心,“媽,那這事兒怎麼辦啊?”
林晚照略說了說,“你姥爺讓林正給你小姨請了律師,明天律師就過去,算清楚到底欠了多少錢。”
老二跟老三說,“咱姥爺真不愧是咱姥爺,平時那麼疼小姨,也沒給小姨出錢。”
“別說是傅泉借的賭債,就是小姨自己借的,姥爺也不可能給她還。退一萬步說,哪怕是大舅借的,姥爺也不可能還。”老三對林爹最為了解,“賭債哪兒有頭啊。”
林晚照訓老三,“別胡說八道,你大舅怎麼可能去借高利貸!”
“媽,我就做一比方。”老三笑,“大舅當然不是這樣的人。稍微有點腦子的,誰會去借高利貸啊。”
林晚照罵一句,“這些放貸的,都不得好死!”
然后說這兄弟倆,“你倆在外頭也得多個心眼兒,還有劉飛也大了,以后你不是也想開網吧麼。不管錢掙多掙少,不掙錢都沒事,咱們正經人家,黃賭毒三樣,哪樣都不能沾。沾上一樣就是家破人亡。要你們誰借高利貸,我頂多也就給你們請個律師,律師費你們自己出,旁的啥都不管。”
老三笑,“媽,您律師都不用給我們請,到時您就當不認識我們。”
他抓把瓜子捏手里,“我小姨這輩子,最在乎的就是傅泉,三百萬還真想給他還,還不趕緊斷絕母子關系,就當不認識好了。
”
“倒不是絕情,賭博這東西,一旦沾上全家都不得安生。難道為他一個,全家都不過日子了?”老三說,“年前我回安置房那邊兒,媽,我楊大伯家那小子你還記得不?”
“怎麼了?”先前就是那小子,一宿輸好幾十萬。
“前年他不剛拆遷就把拆遷款都輸進去了麼?您不知道,這就染上了賭錢的毛病。這不,把家里拆遷的幾百平也都輸了。”老三唏噓,“媳婦也跟他離婚了,短短兩年,妻離子散,可不就叫賭博鬧的。”
老二圓潤的臉頰顯出一絲鄭重,“賭這東西是絕不能沾的。”說劉飛,“你在外頭也是,得自己有分寸。”
劉飛,“爸,誰會去賭牌啊。你看我像有那空的?我就是有空,也是跟朋友們線上打游戲。”
“二哥你放吧,咱家沒那樣兒人。”老三說,“小姨是忒慣著傅泉了,慣得他什麼都敢沾。”
老二說,“媽,明兒不是小特跟小安都一起去麼,讓劉飛也一起去,都看看這沾了賭的是什麼樣的光景,以后也能引以為誡。”
林晚照說,“那就一起去。”跟倆孩子道,“去了機伶著點,要是□□動手,你倆先找個安全地界兒躲起來,別叫人打了。”得讓孩子學機伶。
老三好笑,“媽,現在就是□□也不是打砸搶那一套了。咱們市是什麼地方,這可是首都,他們要是敢動手倒是好的,立刻就叫我小姨倒地報警。現在追債的就是叫人不得安生,什麼見天到家靜坐,晚上守家門口,深更半夜,隔倆小時敲一回門,到單位要債什麼的,一般是這一套。還有損的,找幾個有傳染病的,要是欠的少的,一見這有病的也得立刻還錢。
”
林特給三舅杯里續些茶,“三舅,高利貸能討價還價不?”
老二嘴快,“這還能還價?人家下套,肯定就是算過你能出多少錢,然后才下的套。”
老三也說,“比較難。你想,他是知道你家能拿出錢,才下套的。這些人,都是走偏門兒的,殺人放火不見得敢,但給人添惡心,叫人不得安全,那是一套套的。說真的,正經人也不愿意跟這種人耗。”
林特說,“要是沒這麼多錢呢。”
她打了個比方,“譬如,這家人就五十萬,所有財產都在這里,都給那些放貸的,放貸的能罷休嗎?”
老三搖頭,“不會,他們會各種不擇手段的擠兌著欠錢的找親戚借找朋友借,一直到再擠不出來。”
林特雙眸堅定,“但如果他們不罷休,他們眼下只能得到二十五萬呢?”
老三有些不明白了。
林特說,“小姨姥家的事我考慮了一下,債是傅泉舅舅一個人借的,而他名下的資產是夫妻共有。法律上明文規定,沒有用于家庭共同開支的借款,屬于夫妻一方的個人債務。全傅泉舅舅現在名下的東西,不論是房是網吧是車,那不完全是他的。就是走法拍,他也只能拿到一半的錢,事實上,現在小舅媽是可以拿走自己的一半財產直接走人的。”
“如果高利貸不同意,就讓小舅媽先去法院走訴離婚,保全一半財產。剩下的,隨他們怎麼擠兌,我們這邊一分錢都不出,傅家那邊要統一他們的說辭,也不要再出一分錢。就算把小姨姥夫妻的財產都拿出來給傅泉舅舅填坑,高利貸能得到的也有限。
”林特道,“可以據此談條件。要麼和解,要麼上法院,頂多傅泉舅舅一人破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