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什麼是一家人呢。一家人不用分這麼清楚。”兄弟姐妹間,可不就要互相照顧的麼。
方紅一笑,不再多說,反正小姑子的好她都記心里。
林晚照跟林晨陽一個看法,都是,這不應該的麼。大嫂父親做手術,大哥大嫂都跟著忙前忙后,她能幫忙的地方也有限,就幫著煮個粥而已。房間打掃有鐘點工呢。
難不成還讓大哥大嫂從醫院回來再自己做飯?
那還要親人做什麼?
親人不就是有困難時要幫忙的人麼。
雖然方家老爺子年過八旬,不過手術挺順利,恢復的也挺好,很快就出院了。原本,林晚照想著大嫂應該能松松心了,結果,她給大哥大嫂送水果時看到大嫂哭紅的眼睛。
林晚照放下楊梅,關心的問,“大嫂你怎麼了?”
方紅原就是愛說話的性格,雖然一向要而子,但因為跟林晚照關系好,就抹著眼淚跟林晚照說起來,“你說我娘家,沒見過這樣兒的,就因著我條件好,爸媽分家業,連我的一根兒針都沒有。”
林晨陽很看得開,抽張紙巾遞給妻子,“咱家房也有,咱倆退休金也不少,沒有就沒有吧,這可怎麼了。”
方紅奪過紙巾擦眼淚,怒道,“我是爭東西嗎?我是說這個理!給我我都不一定要,可也不能連給我的話都沒有!”
方紅簡直一肚子的委屈,她是家里長女,自小聰明伶俐。其實,方家的條件也就一般,方紅上頭還有個大哥,娘家兄弟姐妹八個,就她一個讀大學讀出來的。
一家人就是這樣,有一個好的,就要拉幫下頭不大行的。
方紅倒不是扶弟魔,也不是那種無限幫扶娘家的人,她護自己小家護的緊。當然,娘家能幫也會幫,卻不是那種無限度的幫扶。
可她也自認為娘家出了不少力,大哥的孩子就業,三妹當年知青去了東北,孩子回A市落戶口,也不是容易的事。還有其他侄子侄女,娘家誰生病住院做檢查,她什麼時候說過一個不字。
現在可好,爸媽說年紀大了,提前把手里這些家業做個安排,第一個就說,她條件最好,家里什麼都不缺,就不分她了。這叫誰不傷心啊!
林晚照總算聽明白這事,林晚照是個實誠人,聽說方家老爺子把家給分了,沒多想就說,“老爺子還活著,就把家分了。這可不太好。”
方紅擤擤鼻涕,“這倒沒什麼。咱爸不也分了麼。”
林晚照很實在,“世上有幾個大哥這樣的人品。”林爹分是沒事的,大哥小弟都孝順,就是林晚照也自認不是那種不孝之人。以前院子不值錢的時候,林爹在倆兒子這里也是呼風喚雨,要怎麼著就怎麼著的。
方紅嘆口氣,“我大哥也還好。這些年都是跟我爸媽過,大嫂也孝順,不像是沒良心的人。我就是傷心我爸做的這分配,大哥是長子拿大頭,二弟三弟四弟,二妹三妹四妹,都有一份兒,就我什麼都沒有。”說著又傷心起來。
林晨陽勸她,“你想想看,就是分能分什麼?無非就是岳父岳母的幾套房,手里攢的一些老底子。你們兄妹八個,平均分分到你手里也沒多少。你自己個兒都說,給你你也會讓給別的兄弟姐妹,這不一個道理麼?”
“這能一個道理麼!”方紅瞪著丈夫,“給我我不要,跟不給我,這是一個道理麼!”
林晚照琢磨一會兒。要按她的老理論,家業當然都是兒子的,可她早改了這想法,認為男女平等。所以,當初拆遷款下來,劉愛國想補貼孩子們,林晚照就將劉鳳女跟三個兒子一并看待的。
這是林晚照的看法。
可后來林爹分財產,林爹完全是按著記錄的小賬本兒來的,大哥出力最多,給大哥的也就最多。她也有出力,所以跟小弟平分剩下的。林熹光出錢出力最少,林爹就一丁點兒都沒給林熹光。
哪怕林熹光現在生活挺困難,林爹也沒表現出一分一毫的同情。
該怎麼分就怎麼分。
認真思考片刻,林晚照很嚴肅的跟大哥說,“大哥,大嫂的確是挺委屈的。難道就因為你們日子好,就不分大嫂了?這得按誰出力多,誰就該得的多。大嫂縱然不是出力最多的,可這些年,該盡的孝也都盡了,多少都該有大嫂的。大嫂不要,讓給別的兄妹,這是大嫂的仁義。直接不給大嫂,是大嫂娘家的不對。很不公平。”
方紅一聽這話,如同遇著知音,憤憤的對林晨陽道,“你看,晚照都這麼說!”
林晨陽哭笑不得,“我是勸你想開點。你想不開,氣壞了身體,豈不更不值?”他握著方紅的手,溫聲道,“我難道不知道岳父母不大公道麼?人老了,都這把年紀,咱們日子的確過的好。阿紅,就算了吧。誰不心疼你,我都心疼你。”
丈夫這樣說,叫娘家冷透的心一點點暖了回來,方紅也回握著丈夫的手,哽咽,“幸虧我還算有眼光,叫我遇著你。就是我娘家偏心,只當我命里福分有限,都在你這兒了,那邊兒就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