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傻啊,我怎麼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他們?我不配做妻子,也不配做母親!”齊薇悔到深處,給了自己倆嘴巴。
居委會的人忙攔著齊薇,齊薇又說如何如何傷了丈夫的心,跟丈夫拌嘴后搬到大姐那里。母親又出餿主意說大姐不好,不如去找兒子劉飛,她跟著閨女一起投靠外孫。齊薇當時是不愿意的,可母親說了,她婆婆看到親孫子這麼背累,肯定得拿錢出來補貼。她一時鬼摸頭,就答應了。
齊薇說起兒子的不易,又是一臉的淚。
“原本就那麼個小單間,飛飛一個人住挺好的,我帶我媽一去,飛飛夜里只能打地鋪。我這是怎麼鬼迷心竅了啊!我該跟我丈夫我兒子一起掙錢還債,我怎麼就聽了這樣的壞主意,我折磨的是我兒子啊!我兒子現在徹底不理我了,我丈夫要跟我離婚,我不想離,我倆是結發夫妻,我知道以前做錯了事,也信錯了人。我以后再不聽我媽的了,她心里眼里都沒我,她就是想從我這里弄錢,我要回去跟丈夫認錯,她連一分錢的車費都不給我。我知道她有錢,她箱子里有個金壽星,那是去年她過壽時,我給她打的,純金的,當時就花了八萬八。她也有現錢,她藏身上,我沒錢坐車,找她要,她不給我,我才搶的……”
齊薇說著哭起來,“這些年,光她跟我哭窮,說我弟弟想做事業借的錢就得十幾萬,連我兒子想開網吧存下的錢,知道我弟弟要做事,我也先拿給她。害得我兒子只能跟表姐合伙,成天在網吧忙才只占四成份子。
”
“以前我還覺著,我是幫了娘家。我傻啊,我自己貼心貼肉的兒子我不疼,我全喂了她,喂了我弟弟,都是喂了白眼狼!”齊薇恨恨的望向母親,“你敢不敢摸著良心說,我補貼過你多少!今兒我拿你這些,夠不夠還的!”
齊婆子硬氣的歪著頭扭著臉,“那是你自己愿意孝順我的,沒聽說閨女孝順親娘,還要還的!”
齊薇氣道,“我那不是孝順你,那都是借的!”
“借什麼借,沒聽說親娘拿閨女的錢,還得要還!”齊婆子硬聲說,“你既是我閨女,就該孝順我,就該給我錢!”
劉純冷冷的盯著這一切,縱知自己以往糊涂,但卻是此時此刻方知這位岳母的真面目。
劉純說,“那錢就別要了,挨一回咬,能明白些事理也是好的。與其心心念念再咬回來,不如自己去掙,不信那些一輩子只知道吸別人血的人能過好。”
劉純知道齊家的現狀,齊家兒子已經進去了,最愛補貼娘家的無非就是齊薇,現在齊薇既然跟齊婆子鬧翻。齊二姐當年出嫁后就因為娘家不肯把她的地分給她大鬧一場,與娘家徹底翻臉。齊大姐是家里財務一律是齊大姐夫管理,齊婆子幾回說大閨女傻,在家做不得主。
以往劉純也覺著這位大姨姐有些無能,如今看到坐在旁邊不言不語的大姨姐,方覺著人家不過是面兒上無能,心里精明厲害,遠勝于他。
劉純主動說不要錢,齊薇原還不答應,覺著這樣太虧了。齊大姐柔聲細氣的開口,“你就聽妹夫的吧。以后跟妹夫好好過日子,你現在明白也不晚,飛飛也這麼大了,難道還真跟妹夫離婚改嫁?誰能比結發夫妻更踏實可靠?你再嫁,無非是讓媽賺回聘金,于你自己能有什麼好處?”
齊婆子一聽這話,立刻指著大閨女一通臭罵。
齊大姐半點兒不惱,很淡然的說,“我家的條件媽您也是知道,我跟您女婿就是普通工人,攢了大半輩子的錢給兒子買了房,現在還在掙裝修費。我過的也不容易,媽您過咱們就太太平平的過。您要過不下去,就去工廠找我爸,工廠里能干的活兒也不少,多少總能掙些的。”
齊婆子再次大罵,齊大姐不慍不怒,半點兒不惱。
調解結束,齊薇跟著劉純走了,齊婆子還在身后罵齊薇偷了她的錢,她的錢數目不對。連居委會的人都說,“老大姐,我勸您見好就收吧。您多少也心疼心疼閨女、女婿,又不只您一家有事兒,你那閨女就算孝順的了。別沒完沒了啊。”
齊婆子看看面無殊色的大女兒,此時方意識到自己的孤立無援,二閨女早不與她來往,她剛剛與三閨女翻臉,以后豈不是要落在這個最狡猾的大女兒手里了。
此時齊婆子方覺后悔,想來事情不該做的那樣絕,兒子如今指望不上,三個女兒,最好拿捏的就是老三。
哎,要知鬧到這地步,還不如給她五十塊打車呢。
居委會讓齊婆子簽了調解書,此事就此完結。
劉純沒打車,他現在錢都用刀刃上,舍不得打車。劉薇也跟著一起坐的公交,晚上公交人家,換了兩趟才到胡同附近。
夫妻倆一前一后回家,還有齊薇準備了一半的食材。
齊薇吸吸鼻子,啞著嗓子低聲道,“你歇著,我去做飯。”
劉純坐在沙發上,嘆口氣,問她,“你真不離?我也不是次次這麼好說話,下回你再想離,就得分一半債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