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審訊何、王、郝、蔡的配偶時,發現當年他們 4 人只偷走了 40 萬,可當年孫廠長報案時,可是清清楚楚地說 80 萬,那另外的 40 萬哪里去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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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年的孫廠長,在我面前淚流滿面的模樣,我依舊記憶猶新。
讓我覺得他為了鋼廠殫精竭慮、嘔心瀝血,是個頂好的人。
當他說鋼廠完了的那一刻,仿佛他自己也跟著完了。
可錢不是畢誠志拿的,也不是兇手拿的,除了廠長監守自盜,連個懷疑的對象都沒有。
胡碧野還是很厲害的。
知道逆向思維,他不從這件事著手,而是從他的生活作風方面下手。
鋼廠倒閉后,大家都各謀生路。
何、王、郝、蔡拿著那 40 萬在深圳做生意,據說當時深圳處處都是金子,只要你去,你就可以撿得到。
事實也確實如此。
他們 4 個掙了不少錢,可謂是衣錦還鄉。
但后續,他們 4 人還是分道揚鑣,各自有了自己的產業。
因為當時下海確實掙錢,所以也沒人懷疑他們的本錢是哪里來的。
同樣的,這個孫小威在鋼廠倒閉之后,也離開了連城,創立了一份很大的產業。
近幾年,他因為年齡大了,才回歸故里。
據說,他老婆早死了,他把他的產業給了兩個兒子,自己回到了連城養老,但他身邊有個年輕的女人。
沒有結婚,算是情人。
就是這個情人,讓胡碧野找到了突破點。
因為這個情人身上,永遠都是新傷蓋舊傷,舊傷累新傷,這些傷痕不致命,卻能滿足某些人的特殊癖好。
這與當年余由美身上的傷痕如出一轍。
而何、王、郝、蔡只是交代了他們將人強暴、殺害,可從未說過他們折磨過余由美。
剛開始孫小威還不承認,可胡碧野找到了證據。
孫小威曾經送給余由美一條項鏈,而這條項鏈恰好是獨一無二的,是孫小威老婆的陪嫁品。
而余由美也有一張戴著那條項鏈拍攝的照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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據說,孫小威是靠著他老婆才當上廠長的。
那鋼廠原本就是他老婆家的,后續新中國成立,企業合營,變成了國有制,但他老婆一家在鋼廠還是有一定話語權的。
可他老婆年齡比他大,模樣也一言難盡。
最重要的是,孫小威在她面前沒有話語權,久而久之,他這心理就出了問題,私下里以折磨女人為樂。
余由美就是其中一個。
可他聰明吶,不用自己的本名,而是用別人的名字。
那年代通信信息都受限制,畢誠志這個名字可比孫小威有學問多了。ӳz
看見證據擺在眼前,他也不再抵抗,開始老實交代。
「那 80 萬是我用鋼廠的固定資產抵押來的,是鋼廠最后的價值,我就想趁機吞掉,可吞錢容易,做到天衣無縫就難了。」
「畢誠志做事更是滴水不漏,做什麼都是一本正經,不知道變通,我早早就拓印了財務室與保險柜的鑰匙,就是要陷害他偷盜,把過錯都推到他的身上。」
「可單單這樣是不夠的,還得出人命才行。」
「只有出了人命,工廠才會亂。」
「這個時候余由美,我也玩膩了,想甩掉她時,這個傻女人突然聰明了,她竟然威脅我……」
說到這里,他竟然笑了,「對,沒有錯,就是條項鏈,當時,我就是一時高興,就把老婆的項鏈送給了她,誰知道她在舊雜志上,看到了我老婆戴這條項鏈的照片。
」
「她說,如果我不給她在鋼廠里安排個職位,讓她有個鐵飯碗,她就要去告訴我老婆真相。」
「我覺得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,所以就想著借刀殺人。」
「那晚,我把她喊到了鋼廠,好好地把她折騰了一會兒,然后又給了她畢誠志家的地址,說先給她一筆錢。」
他解釋說:「對了,我口述,她自己寫下來的,就她那手小學生的字,警察一查就知道是她的筆跡。」
「對于我用假名字跟她交往,她一點兒也不介意,她也不是什麼好鳥,跟我,不過是圖個鐵飯碗。」
「可惜,她眼界太窄了,她根本就不知道鋼廠這口大鍋馬上就要翻了。」
「我還特意提醒她,先去財務室找一找。」
「這個點兒,那 4 個倒霉鬼也該上場了,他們可是我精挑細選的人,平時看上去本本分分的,骨子里卻刁鉆得很,一旦知道下崗名單里有他們,立刻就會給我使絆子,我又特意讓他們知道財務室有錢,他們不上鉤,天理難容。」
「就這樣,他們如我所愿地殺了余由美。」
聽到這里,一直都沒有畢誠志什麼事兒。
即便他條條框框都算計得精準,他又怎麼能確保畢誠志會去兇案現場,又剛巧是那個時間點過去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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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小威擺手說:「根本就不需要算計他,他就是那樣的人,那麼多的錢,肯定是他不放心的。」
「可他老婆肩不能擔,水不能挑,做飯都費勁兒,他也不能住在財務室里,他得回家給老婆做飯,給兒子輔導功課,算算時間,也差不多那個點兒會過去。」
「他去財務室,確實不需要經過 6 號,可財務室有一條道是能直通 6 號倉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