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獸藥獸藥,勁就是大。
沒一會兒,大家就都有反應了。
輕者滿臉通紅,像個猴屁股。
重者就跟精神病一樣。
有人一屁股坐到地上,一臉傻笑。
還有人靠著桌子,仰頭望天,還發出各種怪聲,像豬叫,也像狗吠。
更甚者,比如李瘸子和張娘。
這兩人還廝混般地摟到一塊了。
你儂我儂。
李瘸子一臉興奮,跟張娘說:「大姐,咱倆也生個閨女,然后把它養小鬼賣錢吧。」
張娘嘻嘻哈哈,連連叫好。
再往下,這倆人,那場面,當著大家的面,又親又啃的……
再說我爸。
還算是這些人中,狀況偏好一些的了。
但他也是被徹底嚇到了。
瞪個大眼珠子,死死盯著眼前這情景,他快崩潰了。
「這是怎麼了?操,都特麼瘋了嗎?」
隨后,他又拿出一副明白什麼的樣子,喃喃道。
「老八,一定是地窖里的老八出了問題。」
我爸拿出拼了的架勢。
這時的他,走路都費勁,但他有損招,連爬都用上了。
就這麼一路來到后院。
「媽,媽!我不就讓你點三炷香嗎,你到底做什麼了?」
我爸剛爬到地窖前,就隔著地上的門,對著下面大喊。
隨后,他看到跟過來的我了。
「勝男,勝男!過來幫忙。」
他示意,讓我幫他一起,把門拽開。
我當然樂意配合了。
只不過,下一刻,等待我爸的都是什麼?
想吧。
12
門開后,首先感受到的,就是那瘋狂閃爍的燈光。
然后,是我奶那既奇葩又空洞的尸體……
她眼睛沒了,鼻子掉了,嘴巴上,有好大一個豁口。
這尸體,此時也用相當標準的養小鬼的坐姿,安安靜靜地蜷曲在大酒壇中。
我爸嚇到了,腿一軟,就這麼跪在門口,死死盯著。
他的表情也極其豐富。
先是滿臉恐怖,再是發呆,隨后又在獸藥的作用下,他紅著臉哭哭啼啼起來:
「媽、媽!你死得好慘!好慘哇!」
「你怎麼坐在壇子里了?一定是老八,這小鬼害了你!」
「我這就找道長去。給你報仇。我讓他驅鬼,讓老八魂飛魄散,永不超生!」
「我、我……」
我爸越發地憤怒。
「還有那臭婆娘,就是她生的老八,所以她也有罪。我讓她給你陪葬,也把她的五官挖了,挖了!」
「我爸嘴里的道長,就是當初給他提供偏方,以及教我爸咒語的那個惡道人。」
再往下,我爸踉蹌起身,看樣子,這就要奔向小屋。
這里住著我媽。
自打生完老八,她就一直被丟在這里,不管不問。
但最終,我爸根本沒機會離開后院。
因為我找來一把小石錘。
就是平時用來干活和砌墻用的那種小錘。
我一臉平靜,突然躥到我爸的身后,對準他的后腦勺,用力敲了一下。
他翻著白眼,卻也紅著臉,在這狀態下,暈了過去。
或許吧,在他眼里,一直只有他媽。
但他媽是媽,我媽就不是媽了嗎?
13
直到晌午,那些客人的藥勁才慢慢過去。
他們像躲瘟神一般,哭著喊著,爭先逃離我家。
很快,村里以訛傳訛。
剛開始只是瞎傳,說我家因為養了太多小鬼,結果現在鎮不住,被反噬了。
但漸漸地,更多版本出現了。
「那天大聰帶著我們,去地窖看小鬼了,結果那小鬼飄了出來,滿天地飄啊飛啊,還落在我們身上,把我們都纏住了!」
李瘸子一本正經地跟一群人描述著。
趙半瞎竟還在一旁使勁點頭,也添油加醋一番。
……
「聽說沒,老朱死了!」張嬸吐著瓜子皮,跟村頭一群村婦聊閑話。
「哪個老朱?」
「就養豬的那個老光棍。」
「他咋死了呢?」
張嬸拿著說秘密的態度,往前湊了湊。
「你們忘了?他買了大聰家的老七,結果被老七咬死了。」
「你們是沒見多麼慘啊,他脖子上全是洞啊,被咬的!」
這群村婦,瞬間都臉色俱變。
……
這期間,曾經買過我家小鬼的另幾個買家。
竟也陸續出現了。
他們來還小鬼了。
他們也都是大家眼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了,平時高高在上。
但現在,他們嚇到不行,都用紅綢子,把裝著那些死嬰的泥壇,包裹得嚴嚴實實,就這麼送回來。Ӱȥ
「大聰,大聰在家嗎?」他們用力敲著門,大喊著。
我一臉平靜地跑來開門。
「勝男,你爸呢?」
「出門了!家里鬧鬼,他說再也不回來了,只把我留下來看家!」
這些人瞬間敏感上了。
有人直接丟下泥壇子,轉身就跑。
有人拿出商量的架勢,還連連哄我。
「勝男,這是你家的東西,我曾借去用的,現在還給你們!」
「哎呀,你咋還穿這身呢,這都多少年的舊衣服了,趕緊的,這錢你拿去,買點啥!」ȳż
說完,這人還點了一沓票子,硬塞到我手了。
就這樣,這些一度流失在外的妹妹們,沒多久,就又被我收集回來了。
我敲碎泥壇,讓她們并排七個,都躺在我媽的身旁。
或者說,我媽尸體的旁邊。
因為……我媽沒熬住,生完老八后,身體就每況愈下,畢竟太缺少照顧了。
這樣發了幾天高燒,就直接安詳地睡死過去。
望著這些母女,我只是很平靜地跪在一旁。
相當詭異的一臉平靜。
當然了,此時細聽的話,我家的后院卻正相反,總傳來動靜。
我家后院,臨時搭了個豬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