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3
小純視死如歸,老劉怕自己花了幾萬塊錢買的老婆打水漂,就讓村里早就安穩下來的婦女跟她做思想工作。
「小純啊,你也是我們這里的人,不會不知道規矩,咱麼這的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。」
小純咬唇搖頭:「我的生活不是這樣子的。」
婦女苦口婆心:「都是這麼過來的,你爸的兩個老婆不也是買來的,打熟的。」
另一個人說:「生了孩子就好了,他會對你好的,不然你就得挨打,還不如認了吧。」
小純更加絕望地哭了,她點了點頭。
本以為她順從后,日子會過得好一點,但小純一年了還沒懷上孩子。
老劉氣壞了,同村別人家的老婆都是兩三個月就懷上了,他花了好幾萬買的大學生卻懷不上?
小純被灌了無數湯藥,仍舊沒有懷上孩子。
老劉帶小純去檢查了身體,小純一切正常。
那懷不上孩子是誰的問題?老劉不愿承認,喝醉了酒瘋狂踢踹小純。
恨不得把一切罪過都推到他頭上,好掩蓋他不愿承認的事實。
「麻逼的賤人,破抹布,你在外面上學跟男人亂搞才懷不上孩子吧,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,讓你跟野男人濫交。」
被打得狠了,小純嘔出血來,昏了過去,繼而又被踢醒。
小純在心理與身體的雙重磨難下,瘋了,癡了。
而小純的爸爸,在收到老劉五千塊的補償后,又眉開眼笑了。
我收回手指,攬著她的肩膀,輕聲問她:「小純,要我為你報仇嗎?」
我想,小純再這麼關下去怕是活不久了,她死后變成怨靈,又得漫山遍野地嚎叫。
人類聽不到這種聲音,受折磨的又得輪到我了。
小純聽到報仇兩個字,突然眼皮抬了起來,狠狠咬著牙十分激動,扯得鎖鏈哐啷作響。
嘴里喃喃自語:「我要殺了他,殺了他。」
我摸著她散發惡臭的頭發,安撫她:「好,乖女孩,我會為你復仇的,等著。」
透過窗戶我看見懸掛在夜空的圓月,清亮無塵,只可惜,這個腐爛的村子不配有用這樣美好的東西。
4
第二天一大早,老劉醒過來,滿足地喟嘆:「寶貝,你可真不愧是極品,爽死我了,那句話叫什麼來著,欲仙欲死。」
我暗中翻了個白眼,裝模作樣地縮在角落里,眼里擠出兩滴淚,作出楚楚可憐的樣貌。
老劉好像很稀罕我,抓著我的手呵呵直笑。
我默默地看著他觸碰我那雙粗短丑陋的手指,想……剁了。
我在小純的記憶中了解到,這個村子里的女人絕大多數都是從外頭買來的。
就是之前把我捆來的那三人:一個黃毛,一個六指,一個跛腳。
都是平時不干正事,盡干這些短命的買賣。
那我殺了他們,算不算是為民除害,會不會給我算功德一件呢?
我沒有像老劉想象中那樣尋死覓活,他很高興,炒了幾個小菜喊上了那仨人。
推杯換盞間,我一直默默地坐在一旁不開口。看著他們發呆。
要殺了他們嗎?什麼時候殺?殺了他們我還能修成正果嗎?殺了他們我需要多長時間能還完這孽債。
正這麼想著,老劉抿下一口白酒,沖我發話了:「媳婦,來我身邊坐。」
我依舊沒說話,乖巧地坐了過去。
老劉用臭氣熏熏的嘴親了我一口,跟其他人炫耀:「看我這新老婆,多乖啊。
」
其他人盯著我咽口水,奸笑地問:「劉哥,昨晚怎麼樣啊。」
老劉往嘴里塞了幾顆花生米,滿臉銷魂:「爽啊,實在是太爽了,我感覺自己年輕了二十歲,比那小純好多了。」
老劉感嘆完,幾人對著我口無遮攔地講起了葷段子。
我摸了摸自己的指甲,心道:算了,考慮那麼多做什麼,還是殺了吧。
5
雖然我一直表現得很乖巧,但老劉還是找了個女人來給我做思想工作。
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,皮膚白皙,想來被拐之前也是沒做過活,備受家人寵愛的姑娘。
她很健談,抱著懷中的孩子,笑意連連地跟我說著嫁到村上以后過得有多好。
「我男人可疼我了,生了兒子后從沒讓我干過活,連腳都是他幫我洗,婆婆也特別寵愛我。
你只要讓老劉喜歡你,給他生下兒子,就什麼也不用擔心,這里的男人都可疼媳婦了。」
女人滿臉寫著幸福,要不是我看到她手腕上不經意露出了已經淡化的疤痕,我就差點相信了。
她的眼睛里是麻木之極的淡漠,還有隱匿在深處的悲涼斷腸。
她的身上又發生了什麼,我本能地意識到不會比小純好。
「是嗎,你真的過得很好嗎。」我嘴角含笑,定定地直視女人:「你能騙得過自己,騙得過身上揮之不去的傷痕?騙得過你的心。」
女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:「你說什麼呢,什麼騙不騙的,我還會唬你不成,你出去打聽打聽,整個村上的女人,誰不羨慕我。」
我卻又是一笑,還好,她會慌,那就代表著她還未被成功洗腦。
只不過迫于無奈,才裝出一副安于現狀的模樣。
我乘勝追擊,逼問她:「你真的甘心窩在這片方寸之地,安心給你的仇人養育這個孩子?然后等老等死?等你兒子長大再買個女孩,步入你的輪回,遭受這你所受過的一切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