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著身邊有人,我鼓足勇氣看向骨灰房的大門。
可能是我的心里因素過多,我感受到了一種窺視感。
不知我怎麼想的,我竟有一種想靠近貓眼往里瞅一眼的想法。
一只手掌在我眼前晃動,原來是老婆婆跟我道別。
直到我聽到關門的聲音,我依舊對手中的翡翠抱有疑惑。
它出現的位置太奇怪了。
人總是會對未知產生恐懼,同樣會對未知產生好奇。
我再次盯著骨灰房的貓眼,小小的玻璃片在走廊燈光的映襯下有些反光,像是里面真的有光亮一樣。
雖然從貓眼外面看不到里面的環境,但我知道透過貓眼是可以判斷出里面的光線變化的。
這是我大學時候就知道的道理。
我搖了搖頭,心想最近真是神經質了些,骨灰房怎麼可能有光亮呢。
咔的一聲,走廊的感應燈滅了。
一道微小的光亮在黑暗中尤為顯眼。
是骨灰房。
03
一晚上我沒睡好覺。
昨晚我沒有再聽到任何怪異的聲響,這反倒是有些反常。
怎麼說呢,感覺像隔壁住了一個人。
是的,我更愿意相信隔壁住著一個人也不愿相信隔壁有鬼。
我端詳著名貴的翡翠掛件,在陽光下半截紅線越想越不對勁。
看起來紅線像是被扯下去的,線頭都蹦壞了。
我心中有種迫切想進去的沖動。
我第一時間去找了物業看監控,也許可以知道翡翠出自何處。
但巧合的是,昨天的監控被不明原因損壞,一段時間都無法恢復。
我做出了一個不道德的決定,我報警了。
正如我所預料那樣,房主跟警察一同過來了。
警察中有上次那個小哥,見到我以后先是詢問一下原因,我把昨晚的遭遇和監控故障的事情一并告知。
他聽完我的話后也覺得蹊蹺。
另一位房主態度很惡劣,我倒也可以理解。
房子里放的骨灰是他的父親,開啟骨灰房本來就是對逝者的一種打擾。
像我沒憑沒據就要求進他父親的骨灰房,他不罵我就算氣量大了。
一番溝通后,房主同意了我的要求,不過他再三強調這種事只能有一次。
在房主開鎖的時候,我攥緊手中的翡翠,心中莫名的不安。
「進去以后不要隨便走動,由我們專業人員進行檢查。」警察小哥在我耳旁小聲說道。
大門滋啦一聲開啟,屋內漆黑不見五指,警察用了特定的手電筒開始檢查。
我也得以窺見房屋中的陳設。
屋內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,除了一個專門擺放骨灰的高柜,屋內基本就是零裝修。
我看著黑白照片,照片中的老人掛著一抹笑意,周圍的溫度似乎都降了幾分。
警察沿著墻角仔細搜查,在紫色光芒的照射下,房屋內有種異樣的感覺,更陰森了。
房主滿臉不耐煩地站在門口,他連進都不愿意進來。
我跟在警察的后面,離他有一段距離,我手中是沒有他們特殊的手電筒的,只能用手機照亮。
隨著最前面的小哥向同事搖了搖頭,他們一齊向大門走去。
我也無奈跟著往外走,等到大門即將關上的時候,我卻注意到一根紅線隨著大門的移動在我眼中緩慢落下。
我想要請求等等再關門,可警察的動作很快,在我發聲之前關緊了房門。
「我們搜查了一圈,整個房屋內布滿看灰塵,未見到有活人居住的痕跡。」
房主冷哼一聲,顯然很滿意警察的回答,我不甘心說了一句,「能不能再開一次門。」
房主徹底炸了,他聲調高八度,「還給你開門,我的姑奶奶,你還算個人嗎?你非把我爹給折騰出來你滿意吧。」
警察小哥的同事趕緊將房主拉到一旁安撫,警察小哥也把我叫到一旁。
「翡翠的事情會不會你想多了,你也知道監控壞了,會不會是別家的掉在你樓層。」
我們這棟樓不是一卡一層,上下電梯不需要用卡。
我沒吱聲,我并不覺得我聽錯了,紅線明明是被扯下來的,誰會故意在我門口放一個翡翠掛墜。
我更傾向于有人在像我求救。
警察走了,這件事不了了之,不但沒有什麼好消息,我強行要開骨灰房的消息還被小區的人知道了。
他們都覺得我腦子有點問題。
04
隔壁的骨灰房沉寂了一段時間,這段時間我的精神狀態很差。
每日出門回家我都變得異常敏感,尤其是監控一直沒有修好,我總覺得自己的人身安全無法保障。
距離翡翠掛墜出現一個星期的時間,夜晚我洗完漱過后,剛躺在床上,隔壁再次傳來叮咣的聲響。
我沒有聽錯,聲音絕對是從隔壁傳出來的。
剛過零點,咚咚的敲門聲響起,一如老婆婆敲響我的門一樣。
我起身穿好衣服,以為又是對面的老婆婆找我。
但我剛走兩步,聲音變了,敲門聲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類似鑰匙開門的聲音。
零散的嘩嘩聲斷斷續續,我躡手躡腳推開臥室的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