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9
在韓雷的許可下,我和錢明再次進入新羅灣民宿。
雖然是大白天,可有了昨夜的經歷,再次進入大院,我依舊有種渾身發冷的感覺。
院子里的地上,到處都是蝙蝠的尸體;那條大黑狗,還拴在大廳門口。
至于杜斌斌父子,則悠閑地坐在院中葡萄架下吃葡萄。
我不禁好奇:「韓警官,問過他了?」
韓雷不咸不淡地說道:「問過了,杜斌斌有證據證明自己昨夜沒離開過臥室。而且我看過你們的攝像機硬盤,根據拍攝內容,受害者的死亡是個意外,不存在被謀殺的可能,具體的死亡原因尚需調查。」
我問:「那我能去采訪下他嗎?」
韓雷點頭:「可以。」
說著,韓雷帶著我們向杜斌斌走去。
「斌斌,你和電視臺記者聊會兒。還有,這幾天別營業了,等案子結束再說。」
杜斌斌道:「好的,韓叔。來,大寶,給韓爺爺問好。」
杜斌斌的兒子大寶,揮著小手,奶聲奶氣地說:「韓爺爺好!」
見到這一幕,我驚愕道:「杜老板,你和韓警官認識?」
杜斌斌皺眉道:「認識,不熟。他是我爸爸的朋友,之前見過幾次。」
眼看杜斌斌沒了昨天的冷漠,我趁熱打鐵道:「方便說說你對昨夜異常事件的看法嗎?」
杜斌斌兩手一攤:「不清楚,從我住到這里,就經常發生奇怪的事,習慣了。」
我納悶了:「那你怎麼不搬走?」
杜斌斌冷笑道:「我為什麼要搬走?這里我交了租金的,是我的事業。」
好吧,又是一個把錢看得比命重要的人。
但我總感覺哪里不對,再次問他昨夜有沒聽到外面的動靜,為什麼不出來。
杜斌斌依舊用「習慣了」
當借口,還說他為了防止夜里兒子被吵醒,給臥室做了隔音,聽不到外面的聲音。
而且杜斌斌表示:這里的怪事,基本都是夜里十二點開始,早上四五點消失。每天只要熬過四五個小時,就沒事了。
大多數時候,只是游客睡一半被冰涼的手摸醒,睜眼看不到人;或者起來上廁所,在衛生間的鏡子里看到一對夫妻的影子。
像昨天鬧出人命的事,他還是頭一次見,正考慮要不要找幾個和尚來做做法事,超度一下亡魂。
隨著杜斌斌的耐心講述,我越聽越感覺玄乎——按他的說法,這里不光有鬼,還是厲鬼。
可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。
厲鬼的話……
為什麼不鬧杜斌斌父子?
難不成他們和杜斌斌有親戚不成?
不知為何,這個想法一出現在腦海,就揮之不去。
可當我向杜斌斌詢問他妻子的事時,杜斌斌突然冷著臉起身,抱著兒子快步離去。
我看著杜斌斌離去的背影,對錢明道:「錢哥,不正常啊。他好像對自己老婆的事很敏感。」
錢明放下攝像機,若有所思……
10
因為臺長打過招呼,我和錢明跟在刑偵隊的后面,圍繞著案發現場,跟前跟后地拍攝。
臨近中午,羅老歪派人來叫刑偵隊的人去村里吃飯,我和錢明也跟著過去。
飯桌上,我故意提起「民宿鬧鬼事件背后,會不會是人為」的話題。
韓雷和刑偵隊人倒沒說什麼,作陪的羅老歪和幾個羅家村村民代表卻一直嚷嚷著「那地方死過人,有厲鬼」之類的話。
于是我立刻反駁:「你們一直說新羅灣民宿死過人,是被打生樁,那被打生樁的人找到了嗎?」
這話一出,所有人都不說話了。
韓雷點了根煙,慢悠悠地說道:「羅支書,關于羅家村打生樁的傳言,我也有所耳聞,但不怎麼清楚,方便和我說說嗎?或許對案件偵破有幫助呢。」
羅老歪支支吾吾地說道:「都是傳言。這事當年縣刑偵隊不是查過了嗎?」
「可當年我沒調來,并不知道具體調查經過,麻煩你再說一次。」
韓雷吐了個煙圈,直勾勾地盯著羅老歪。
羅老歪面露難色。
錢明突然說道:「韓警官,這事我知道。當年新羅灣工地工人失蹤的新聞就是我拍的。」
韓雷挑了挑眉毛:「哦,你知道?說說看。」
錢明道:「當時羅家村申請到一筆撥款,由羅家村搞建筑工程的羅捷生承建,在新羅灣建廠,目的是帶動羅家村經濟發展。」
「但地基剛打好,就傳出羅捷生弄虛作假、以次充好、虛報項目資金的事。」
「后來縣里來查了幾次,還找舉報人劉玉柱談過話。」
「跟著沒幾天,劉玉柱和妻子趙秀珍就失蹤了。」
「根據當時工地工人說,那天去了幾輛泥罐車,跟著就聽到扎鋼筋的劉玉柱夫妻大喊『別倒、別倒』。但因為那個工人沒親眼看到,當時刑偵隊也就帶走羅捷生去調查,后來考慮到『事實不清、疑罪從無』,把羅捷生放了出來。」
說到這里,錢明突然話鋒一轉:「不過沒幾天,羅捷生就死了,死相離奇得很呢。有人說是劉玉柱夫妻的鬼魂出來復仇了。」
雖然大中午,可剛經歷過昨夜離奇事件的我,看到錢明那詭異的表情,忍不住打了個寒戰。Ɣz
韓雷突然一拍桌子:「一派胡言!羅捷生明明是被人謀殺,怎麼就傳成鬼怪復仇了?」
這話一出,所有人都瞪大眼睛,目瞪口呆地看著韓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