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錢明翻了個白眼:「是是是,棒得不得了。可你就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?」
「什麼不對?」
我表示不解。
錢明盯著秦風越來越遠的背影,小聲道:「他每次都那麼巧合地出現在咱面前。前面還和你說各人有各人的難處,如果新羅灣民宿鬧鬼是杜斌斌搞的,最好別曝光出去,不然影響杜斌斌的生意,這轉頭就告訴咱鬧鬼背后的原理,是不是太反常了?」
「也是啊。」我更疑惑了,「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?」
錢明兩手一攤:「鬼知道。可能是想讓咱們曝光,也可能是他控制不住內心顯擺的欲望,再可能,是想借你把什麼事捅出去。」
「我?我有什麼值得他利用的地方?」
我急了。
錢明撇了撇嘴:「你有個好爸爸啊。」
……
又提我爸爸的事!
真是的,我是我,我爸是我爸,為什麼他們總喜歡把這兩件事混為一談?
再說了,我進電視臺,那是憑我自己的本事,和我爸一點關系沒有。
這也是剛遇到秦風時,他夸我爸爸會起名、我不想在那個話題上多聊的原因。
我已經大學畢業了,我不想整天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。
錢明見我生氣,賠笑道:「得,我的錯。江大小姐,咱還要不要去追人了?那家伙可跑沒影了。」
被他這麼一說,我才想起來,我們出來的目的,是跟蹤剛才離席的村民,看看他是去找羅紹輝,還是通知羅紹輝跑路。
現在倒好,被秦風一耽誤,找不到人了。
我垂頭喪氣地準備回去繼續吃飯,剛進飯店大門,就看到杜斌斌抱著兒子蹲在門口。
他看到我們,立刻笑瞇瞇地說道:「好巧,江大記者,又見面了。
」
「杜老板啊,有事嗎?」
我心情正不爽,語氣很不好。
杜斌斌嘿嘿發笑:「沒事,就是和你們說下,我不打算干了。一個破民宿,被你們這麼一鬧,估計也干不長。我已經和羅支書說了,那地方誰愛干誰干,我走了。」
「呃?」
我一愣,這不對勁啊。
早上他還信誓旦旦地說那是他的事業,要繼續開下去,甚至打算請幾個和尚做法事。
咋現在就不干了?
都不猶豫一下的嗎?
然而事實就是——杜斌斌走了……
在韓雷和羅老歪一行人吃完飯,沒多久他就抱著孩子走了。
當天夜里,韓雷及十幾名刑偵隊干警、民輔警還在民宿中到處挖掘,尋找疑為十年前被打生樁而死亡的劉玉柱夫妻的尸骸,我和錢明則繼續跟拍。
鬧鬼的事,并未隨著杜斌斌離開而消失。
只是這次了解到真相的我,并不怕。
在我把秦風的話講給韓雷后,韓雷直接當著外地游客的面,讓人鏟掉大門上的紅漆,又一把火燒掉院中的雜草。
果然。
蝙蝠撞門事件再沒發生,院子里也沒了咳嗽聲。
那些明白真相的游客都感覺自己被耍了,紛紛吐槽羅家村坑人,為了騙人來消費,什麼瞎話都敢編。
后面更有不少游客加入尋找漏網刺猬的行列,一時間整個新羅灣民宿從「鬧鬼」,變成「鬧笑話」。
見此情況,羅老歪和羅家村的村民臉色別提多難看了。
可令我沒想到的是,就在后半夜,大家困倦不堪的時候,詭異的事再次出現……
那是一個男人痛苦呻吟的聲音,不斷從民宿各個角落出現,越來越多的游客、警員被驚醒。
然而我們翻找了所有的地方,都沒能找到聲音的來源。
那個痛苦呻吟的男人,如同鬼魅,忽東忽西地出現在民宿中。
經過一番尋找,有膽小的游客出現害怕、驚懼的表情,選擇離開民宿,前往村里,在村民家開的旅舍內等消息。
而我和錢明,則緊緊地跟在韓雷身邊,希望他身上的正氣能壓住可能存在的厲鬼。
直到接近天亮,詭異的呻吟聲消失不見。
第二天一大早,羅老歪就領著一群村民出現,將我和錢明圍住。
「江記者、錢攝像,你們可以走了,我們羅家村不歡迎你們。」
羅老歪上來就下達逐客令。
我當然不可能現在走,立刻拿出臺里和縣宣傳科簽發的文件,說我們是有手續的。
可羅老歪蠻橫地說道:「你們不是已經拍完了嗎?現在新羅灣民宿出了人命,我們村集體要對這里進行關閉整改。還想拍,等我們整改完再來。」
羅老歪說完,不容我和錢明抗議,就讓村民推著我們走。
不光我們,就連韓雷和他帶來的刑偵隊,也被羅老歪指使村民趕了出來。他直言中年大叔的死就是意外,他們調查不到線索,還影響了羅家村的口碑風評,對羅家村的旅游行業造成極為惡劣的影響,回頭要去紀委投訴他們。
就這樣,我們都被趕離了羅家村。
和韓雷道別的時候,我問韓雷「劉玉柱夫妻」失蹤的事,還查不查。
在得知韓雷準備回去申請正式的調查文件,針對新羅灣民宿進行重啟調查后,我拜托韓雷如果查到,一定要和我說一聲,然后我會向臺里申請一期單獨的訪談,把最后的真相公之于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