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法律沒有關于懲戒『狗男女』的條例,我得彌補法律的空缺!」
懟完前妻,我拎起啤酒瓶又蒙了一口,假裝入神地看著電視機里播放的天氣預報。
「許冰,你裝得差不多就行了,我跟你生活了這麼多年,還不知道你?我考!你就是個精神病患者,你背著我吃的那些藥,我都知道,你只不過借用懲戒『狗男女』去滿足自己的喪心病狂的心理罷了!你就是個精神病!還有你那個什麼女助手,吳靈子,什麼你大學時期領養的女孩,估計就是看你傻騙你養她,還不用付出肉體,你干脆跟她去過吧!」
說完,前妻拉著女兒,摔門而走。
1
四年后。
許冰,承認吧,你就是個廢物,如果你承認了,然后乖乖回去跟你爸認個錯,或許你還能成為四方集團董事長繼承人,跟前妻復合,跟女兒生活。
腦子里的聲音開始督促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時,我知道:
忘記吃藥了。
我從余音繚繞中醒來,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廳,拿起餐桌上的齊拉西酮,連吃三粒。
拿起一旁的水杯,才發現里面沒水。
然后又搖搖晃晃地走到廚房里,膠囊卡在喉嚨里,干澀地膠著在喉管,咽不下去,因為口干舌燥,膠囊卡著喉嚨,還變得越來越硬。
走到廚房打開水龍頭,沒有一滴水。
想起來了,忘記交水費了。
走到冰箱跟前,打開冰箱門,沒有水,沒有飲料,連酒都沒有,只有一罐吃了一半的腐乳。
就著齁咸幾乎開始酸臭的腐乳汁,我終于咽下了那三粒藥。
深夜的靜謐,喉嚨齁得像是冒火一般,我拖著疲憊的身軀,走到便利店,打開一瓶礦泉水直接灌入嘴中。
緊接著,我坐在地上,我哭了,我以為我堅持的某種正義,并不是正義。
王興的老婆只不過偷了個情,并不是多大事,但卻因為我的慫恿,王興搞出了人命。
我們所有人坐牢的坐牢,失業的失業,離婚的離婚,全部一事無成。
就在這時,凌晨三點半,手機響了,一條彩信。
這年頭已經沒有人用彩信,除了,陌生人。
一張照片,準確點說,是一張小朋友不能看的照片。
女主角郭敏,也就是王興的老婆,跪在中間吐著舌頭,她的頭部站著王興,她的尾部跪著朱行長。
三個人赤裸著,發自肺腑面對鏡頭笑著。
默契又自然。
圖片下面配著一行文字:
朱行長的死,真的是意外?
我的頭腦開始發麻,死死盯著這震懾住我的照片。
2
「如果他們三個都認識,并且一起做這種事,那麼王興為什麼要殺朱靜剛?」
吳靈子提問時,我的腦子轉得飛快:
「王興借刀殺人,我們就是那把刀!」
吳靈子不解,咬著大拇指的指甲,這是她陷入了沉思的壞習慣。
「為什麼要借我們呢?花幾十萬找專業人士解決不更好?都不用他出面。」
「管他為什麼,我們一定要找出真相!」
說完我停頓了下,接著宣布道:「狗男女懲戒中心,復活!」
吳靈子放下正在咬著的大拇指,像看智障一樣看著我:
「許總,你自己發揚光大你的產業就好了,我可沒說想回去。」
「吳靈子,那年你十六歲,可是我把你撿回來的,而且那時候我為了你把出租屋都給你住,我自己住破宿舍了都。」
吳靈子低下頭,扭捏了一會兒,慢吞吞地說:
「好吧,我答應你,但你得給我漲工資。」
「呔!不就是錢嘛,你許冰哥哥大學就能金屋藏嬌,現在資金依舊雄厚。」
說完我盯著吳靈子看了一眼,她臉紅了。
即便是現在,我都不太敢直視吳靈子的眼睛,我把她當妹妹,卻總會有一種禁忌的害羞。
她的眼睛還像十年前那樣,大大的,漂亮的,充滿靈性,就像我第一次見到她那樣,散發著溫藍海水一般的柔光。
十年前的那個秋天,陰冷的暴雨天,我抱著籃球從南林大校門口,淋著雨向著出租屋跑去。
寒意四起,還好剛剛在打球,所以身體還是熱的。
好不容易跑到出租屋樓下了。
我用力甩了甩頭發。
那時候流行長發,大雨吸了不少水,甩出來的時候,跟波浪似的,打在斑駁泛黃的白墻,打得墻皮都脫落了幾片,我又向著身后甩了甩,頭發上幾片水甩向身后。
「嗯吶!」昏暗的角落發出了一聲戰戰兢兢的驚叫。
我回過頭,昏暗的角落,兩只懵懂的大眼睛在陰暗處,顯得那麼明亮,仿佛帶來了一些光,那些光,照在女孩稚嫩的臉上,奮力地抵抗這南京陰郁的秋天。
她衣衫不整不整地蹲坐在角落,手腳有些瑟瑟發抖,右手大拇指揣進嘴里,咀嚼著,不知道女孩是餓著了凍著了還是害怕。
我說:「小姑娘,你在這做什麼呢?」
她看著我沒吱聲,眼睛就這麼看著我,雖然光線有些暗,看不清楚,但她的手臂有長長的劃傷痕跡,清晰可見。
順著她的手臂,看上去,可以看到她暴露一些的胸脯,因為衣服又扯壞了,所以那發育良好的胸脯在碎裂的衣服縫隙間,特別顯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