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男睡了小姨子,家里上上下下都知道,包括他老婆、老丈人、小舅子......但都掩耳盜鈴,助紂為虐。最后小姨子懷孕,為掩人耳目,找一老實人接盤,但老實人沒老實到底,得知孩子不是自己的后,一斧頭劈了兩個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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巧燕幾年前干活的時候從車上摔下來傷了腰,從此一到陰天下雨腰就會隱地疼。
「今天可能又要下雨了。」巧燕一邊在床上輾轉反側一邊想。
「麻痹的睡覺跟個蛆一樣的,動啥動啊,滾!」
隨著一聲沉重的跌落聲,巧燕被丈夫平峰一腳踹落在床下,她默默地爬起來,在床的另一頭蜷縮成一團,悄無聲息。
天還沒亮,巧燕就悄悄地爬起來,先去井臺邊洗衣服,她小心地壓著水,生怕聲音大了吵醒還在睡覺的工人和房東。
她小心翼翼地洗著,先洗兩個孩子的,再洗丈夫的,然后是妹妹的,最后是她自己的。
盆里的水越來越黑。
她家里不差錢,但丈夫異常小氣,連個洗衣機都舍不得買。
丈夫說,錢都是省出來的。
丈夫說,讓你來就是來干活的,又不是來享福的。
丈夫說得都對。
出來混掙錢不容易,能省就省。
巧燕慢慢地洗著,時間還早著呢,要磨蹭到天亮才能做飯,早飯做早了就冷了。
她也不想起這麼早,但每次都被丈夫變著法兒地踹起來。
沒辦法,自己還是有點眼力見兒,趕快給別人讓地兒,別討人嫌了吧。
于是她越起越早,衣服越洗越慢,這讓她在以后的日子里養成了一個習慣,不管干什麼,能磨蹭盡量地磨蹭。
浪費時間,好像成了她的使命。
好不容易磨蹭到了天亮,她把洗好的衣服晾起來,走進了廚房開始做早餐。
時間還是太早,于是她做得很慢,一頓簡單的早餐她做了一個多小時。
但盡管如此,當她把早餐端上餐桌時,還是剛好看見妹妹蓬著頭發,從屬于她和丈夫的臥室里走出來。
她趕緊低下頭,像做錯了事一樣慌亂地用抹布擦了一下桌子。看著妹妹穿著拖鞋的腳消失在門后面,才抬起頭,去喊給自己家幫忙的工人吃早飯。
然后喊兩個孩子起床,吃飯上學,給丈夫找好襪子、襯衫放在床頭,盡管她半夜就爬起來了,早晨的時光依然兵荒馬亂,好不容易等到孩子吃完飯,她推出小電動車,兩個孩子一前一后,幾乎埋沒了她嬌小的身軀。她艱難地偏過頭,看一眼正在刷牙的妹妹吩咐一句:「巧敏,我送小孩去上學了,等下你喊你姐夫起來吃飯。」
屋里的丈夫拋出一句話:「別忙著走,把我那雙黑皮鞋上上油,我等下起來要穿!」
巧燕只好又艱難地跨下車,讓兩個孩子稍微地等一等,自己趕緊找出那雙黑皮鞋,一邊拿個抹布擦著鞋上的灰塵,一邊到處翻那盒才買的鞋油。
兩個孩子上學快要遲到了,站在電動車旁邊一疊聲地催。巧燕手忙腳亂地到處翻,丈夫在床上罵:「豬腦子啊!一天到晚啥事沒有,這點事都干不好!要你有屁用!剛買的皮鞋油就找不到了,敗家玩意兒!」
巧燕不敢還嘴,急出一頭汗,終于找到了鞋油,趕緊用鞋刷沾了鞋油在鞋上匆匆地刷了幾下......
平峰提個拖鞋下了床,看見巧燕擠在鞋上的鞋油又破口大罵:「擠這麼多,能吃啊!不要錢買啊!錢不要你掙是吧?」
巧燕一聲不敢吭,緊趕慢趕地把鞋刷好了,小心地放在門口擺好,急急忙忙地帶著兩個孩子走了。
平峰從衛生間出來,一腳踩在鞋油上,巧燕剛才太忙了,慌得連鞋油蓋都沒蓋,被平峰這一踩,黑亮的鞋油像標槍一樣「嗖」地一下噴到了對面的墻壁上......
平峰破口大罵:「馬勒戈壁的,啥都不能干,這點事都干不好!就特麼吃的用!剛買的一瓶鞋油白搭了,娶這樣的鬼女人真是倒了血霉!」
小姨子巧敏站在門口對著鏡子梳頭,對于姐夫的叫罵充耳不聞。
巧燕回到家時丈夫已經帶著兩個小工走了,家里開個廢品收購站,生意很忙,她胡亂地吃了幾口,收拾一下狼藉的餐桌,便帶著妹妹來到熙熙攘攘的集上。
今天鎮上逢大集,她計劃去給妹妹買幾件時新的衣服回去相親,妹妹漂亮得耀眼,值得穿漂亮的衣服。
她當初也很漂亮,但現在得過日子,顧不上了。
巧燕給妹妹挑了一件帶著金星星的黑色長款大衣,掐腰的款式,妹妹穿在身上腰是腰,腚是腚,陽光一照,金星星閃閃發光,像只開屏的孔雀,煞是好看。
妹妹是姐弟仨當中最漂亮的一個,從小跟屁蟲一樣地跟著她,她結婚了也是天天往她家跑,丈夫看妹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熱烈。
給妹妹買了大衣又買了內衣,又給丈夫買了毛衣和外套,自己一件沒買,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長時間沒買過衣服了,好像自從生了孩子就沒有買過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