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又問她,鄭娟「接客」的行為是誰說的?
她說是自己女兒回家跟她說的。
我們很無語,若非又有程子華的證據,我們大概率是死無對證。
但劉白鴿接下來的話,差點沒把我們能氣死。
「你們說吧,想要多少錢才能將鄭娟捉拿歸案。
「你們來了多少人?一人五萬夠不夠?拿了錢,五天之內給我找到兇手,把兇手送到我家來。」
我第一次發現,劉白鴿不但金錢至上,而且是一個十成十的無知法盲。
我嚴肅地說:「從目前情況看,兇手很明顯是針對你們一家的,請你也做好安全措施,盡量少出門。」
劉白鴿直接炸了:「盡量少出門?我每天幾十上百萬進賬,耽誤了我掙錢,你們誰能負責?一群飯桶!
「你們的任務是盡快捉拿兇手歸案,而不是盯著我。」
她堅持不要我們保護。
言語越來越激烈。
無奈,我們只好退出別墅。
老韓說:「這女人是他媽吃了槍藥了吧?」
我讓老韓消消氣,回去還是從鄭娟身上著手。
這一次,有了收獲。
14
帶著被鄭娟劃破的趙小琴照片,去找了她。
我跟她說了我們已經了解到了視頻的真相。
但是鄭娟依然一副冷漠的表情。
我把照片還給她,問:「我知道你的為人,也知道你痛恨趙小琴,但是你還有嫌疑,除非你能找到一個自證清白的方法。」
我知道,我的感情開始向鄭娟傾斜,這是不對的,但是我相信她不會殺人。
我現在迫切需要知道真相是什麼。
「現場的鞋印是 38 碼,你的腳也是 38 碼,現場發現兇手的體型和你很接近,如果現在把你移交檢察院,你很麻煩。
」
我盡量把對鄭娟不利的地方告訴她。
但她還是一句話也不說。
我離開時,一個年輕人帶著飯盒和保溫壺走了進來。
四目相對,對方顯然一愣。
我沒穿警服,但做了自我介紹,表明了身份,也給他看了證件。
我詢問他是誰。
他沖我笑了笑:「我叫張斌,和小娟是鄰居。」
張斌身材瘦弱,短發。
飯盒卻很新,而且是小黃鴨造型,卡通款,應該是張斌特別意為鄭娟買的。
他身上有很濃的中藥味。
他給鄭娟拿飯,鄭娟終于開口:「我不想吃,你回去吧,下回別來了,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。」
我聽明白了,鄭娟出事后,張斌一直都在給她送飯。
張斌愣了一下,錯愕地看著鄭娟,然后盯著我,這才嘆息:「那好,那你餓了,隨時打電話給我。」
張斌把飯盒和保溫壺留了下來,起身要走,我看了一眼張斌的腳,很小。
我也跟鄭娟告別,追了出去。
我看到,張斌開的是一輛箱廂式貨車。
我猛然意識到,我們都在推測兇手是女的,方向上就錯了。
如果兇手是一個身材瘦弱的男性呢?
如果這個男性的腳也很小呢?
15
張斌見我追了出來,迅速鉆進車里離開了。
我立即通知各路段,根據剛才記下來的貨車車牌,查找張斌所開的貨車。
誰知道張斌將車放棄,買了車票,準備去外地。
結果,被我們的同事在火車站截獲。
我們沒有為難他。
他拿出煙,遞了一支給我。
我擺手,表示不抽煙。
我開始旁敲側擊,詢問他兩起兇殺案案發時在哪,還有他的鞋碼。
他猛吸了一口香煙,說:「你別套我的話了,人肯定不是鄭娟殺的。
」
我半開玩笑:「那也不可能是你殺的吧?」
「就是我。」
我徹底愣了。
雖然我自認一定能抓到兇手,但絕對想不到,居然是眼前這種方式。
我本能的地摸腰間,發現今天沒帶槍。
「不用緊張,我跟你回去。」
我點頭,卻并未放松警惕。
分局同事還在外面四處偵查,但毫無線索。
見我把兇手大搖大擺的地帶回來,個個都很驚訝。
審訊室內,張斌自言自語:「也不知道小娟有沒有把飯吃掉,幾天前她就說要吃魚香肉絲飯,今天我才給她帶過來。」
我說:「之前鄭娟說不想吃,其實就是讓你逃跑,對吧?」
他點頭。
我說:「她還是喜歡你的。」
「不,我們沒可能的。不是因為那個事,我們太熟悉了,你知道吧,從小一塊兒長大的,而且她在我家里生活了 5 年。」
我能理解他和鄭娟的感情,友情之上戀人未滿,再有程子華珠玉在前,他只能靠后站。
他幫鄭娟復仇,也說得通。
我讓他事無巨細具體的地說說。
接下來的審訊,順利得有點讓人無法相信。
鄭娟和張斌自小一塊兒長大,張斌父親是大貨車司機,母親押壓車。
鄭強坐牢后,陳艷芝為生計,在家里開了美容院,帶點擦邊球,不算太過分。
為了多掙點錢,陳艷芝拓展了「賓館」業務。
多花幾十塊錢,就能在按摩后舒舒服服的地睡個覺,不用再急著往家趕。
但在鄰居眼里,那就是妓院。
為了不耽誤鄭娟學習,陳艷芝就把她放在了張斌家中。
陳艷芝每個月給張斌父母生活費,但張斌一家都沒收過這筆錢。
張斌父母出車,有時候半個月,有時候三個月才回家,時間不定,張斌吃上頓沒下頓。
鄭娟就把張斌的生活起居照顧得特別好,把張斌當成親哥哥一樣看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