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我就看到了白衣女的身影,她就在不遠處,腳底下是一張泛著青光的九級天冥鎖魂圖,這是傳說中的符陣,要遠比陰陽太極圖高深。
好一個畫地為牢。
而在白衣女的身上,九根天鏈牢牢將她鎖住,拘其三魂六魄,鐵鏈的盡頭則延申到了無盡黑暗之中,不知源頭在哪。
看到這一幕,我立刻就想到了青龍山內,被天道九龍鎮壓的陳青帝。
在那口天棺上,也是九根鐵鏈縛棺,鐵鏈盡頭直插地底。
葉紅魚曾對我講過,她說她在養龍大墓地底,親眼看到過鐵鏈盡頭是一頭沉睡的龍,那頭龍曾被怪人冢虎喚醒過,以龍血祭先祖。
白衣女的情況和陳青帝很像,不過這關押待遇顯然要更狠,更為夸張。
我甚至懷疑,剛剛聽到的那若隱若現的沉悶呼吸,可能真的是什麼絕世兇獸。
想到這,我心底就莫名涌起一陣酸楚。
這可是我的母親啊,雖未被她哺乳,未被她親手帶大,但一想到因為我她才被封印于此,我就覺得很對不起她。
當我看向她,她也猛地抬頭看向了我。
她滿頭青絲凌亂,看起來很狼狽,但依舊遮不住她那驚世容顏。
那是一張讓人看一眼就再難忘卻的絕世面龐,一張融清冷、溫柔、美艷、威嚴于一體的面容。
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她,我產生一絲血溶于水的感覺,直覺告訴我,她就是我的母親無疑。
而雖然我是橘道風的身體,但她卻能感覺的出來我是誰。
她的眼神逐漸柔和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,泛起晶瑩淚光。
我起手結界,想要和她獨聊,不想被其他什麼東西監聽。
然而我剛結出結界,尚未與四周融合,一股詭異之氣就撲面而來,直接將我的結界給沖破了。
我一愣,不愧是恐怖地牢,天道地牢,竟然讓我無法結界。
不過就在這時,她發出一聲輕哼,悠然起手,四周詭氣瞬間被她操控,結出了結界。
頓時,九根鐵鏈瘋狂抖動,發出鏗鏘之聲,似要嵌進她的肉體。
與此同時,無盡黑暗之中發出了就連我聽了都心顫的古怪吼聲。
暗處監視她的邪異玩意似乎在警告她,莫要亂來。
顆她是誰,天刀都可徒手捏碎的女人啊!
是她主動自封于此的,又怎麼可能沒點通天本領呢?
“滾!”
她冷喝一聲,全身透出恐怖的凌然殺機。
最終,黑暗之中陷入了沉默,她也結出了結界。
不過那些監視的東西肯定沒有妥協,只要白衣女不越獄,它們就不會現身惡斗。
“娘!”我看著被關押千年,已經憔悴的她,雙腳撲通一身跪地。
她看著我愣愣發呆,似乎都忘了言語。
而我很快將本尊從空間戒指內放出,回到了自己的身體,念咒揭下人皮面具,恢復了自己的原貌。
“娘!”
我再一次呼喚起了她,鄭重三叩首。
“孩子,你不該來。”她抬手想要摸我的臉,可是距離不夠,天鏈牢牢束縛著她。
我欲靠前,一股遠超我可以承受的氣機牢牢將我彈開。
“別靠近,娘就這樣看著你就夠了。”
她邊說,邊抬手在空中輕撫了起來。
她輕撫著空氣,就好似在輕撫著我的臉。
時間在這一刻仿若靜止,這是一對千年未見的母子難得的溫存。
“孩子,走吧,娘能見你一眼就心滿意足了。出去,離開這里,有些事還不是現在的你可以觸碰的。”
很快她臉上升起一絲凝重,對我說。
我也知道有些秘密一旦觸碰,那就是碰了天機,會帶來無盡的困擾與殺伐。
畢竟鎮壓她的是天道,不是等閑之輩。
但既然來了,我也不想空手而歸,見母親一眼我是很滿足,但我也想弄明白一些事情。
于是我開口問道:“娘,到底怎麼回事,你為何要被封鎮于此?你的敵人到底是誰?”
這是我非常好奇的,天刀到底是什麼,天道又為何物?
如果天道是正義的,當初為什麼高冷男、陳昆侖都要力對天刀?
“孩子,你以后會知道的,到那一天,娘會陪你血戰到底,但現在不行,那會讓人方寸大亂。”她對我說。
我一愣,也沒再多嘴,她這麼說了,我可以推斷出絕對是有敵人的,那把天刀絕非天道那麼簡單,在我身上肯定存在陰謀。
“娘,那我不問那個。你可以告訴我,你是誰,我是誰嗎?”我又問。
她依舊抬手輕撫,輕輕一笑,道:“這些你很快就會知道的,你爹為你將所有路都給鋪好了,找到他留給你的東西,勇敢前行!”
我爹?
我先是一愣,不過很快就恍然大悟。
“李秀才?”我忍不住問。
那個文弱的青衣書生,一筆定乾坤的李秀才,他是我爹?
可是他叫李秀才,我為何被他們起名陳昆侖?
她點頭,道:“是的,孩子,爹和娘都會在,永遠。”
突然,她臉上劃過一抹肅殺之氣,目視遠方。
身上天鏈震蕩,蘊著浩蕩殺機。
“走!”她雙手轟出,磅礴氣機將我推開。
“娘,你叫什麼名字?”我問。
她身上殺氣凌然,卻依舊對我嫣然一笑。
“陳嫣然。”
054 一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