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個村子都亂了,七八只無面鬼在村子里瘋狂襲擊所有人。
被捉住的人會被無面鬼撕爛肚皮,瘋狂啃食內里的臟器。
老東叔咽了一口唾沫,直接抓起一邊的斧子。
一整夜,村子里的人都在慘叫。
我們三個人嚇得不敢合眼,生怕那東西隨時可能闖進來。
等到天亮了,老東叔將我和我娘鎖好,自己離開了。
不到半個時辰,老東叔就匆匆趕回來,他提著一個巨大的箱子。
我和我娘被老東叔裝在了箱子里。
等出來的時候,已經到了村外的一間破廟里。
無面鬼似乎是有意識的,只會在村子里肆虐,離開了村子的范圍,我們就是安全的。
他提著斧子,將一袋口糧丟給我娘:
「你喂他吃東西,要是他死了,你也不用活了。」
我娘顫顫巍巍地點頭,將里面的饅頭塞在我的嘴里。
片刻后,老東叔突然伸手掐住我娘的脖子:
「你是村子的人,知不知道無面鬼是怎麼回事?」
我娘被掐得直翻白眼,艱難地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:
「不知道......」
老東叔略微思索便松開了手。
夜晚的時候,村子里再次出現了慘叫,就在出村的路口,一個女人被無面鬼活活咬死。
老東叔壯著膽子上前,趁著無面鬼吞噬血肉的時候,一斧頭狠狠地劈在了無面鬼腦袋上。
無面鬼慘叫一聲,瘋狂地沖向老東叔。
可它腦袋上的斧頭太重,沒跑幾步就摔倒在地上。
老東叔立刻騎上去,用皮帶捆住了無面鬼的雙手。
他拔出斧頭,一下接一下地砍開了無面鬼的腦殼。
無面鬼的腦袋里已經沒有一滴血液,只是白花花的腦漿子流出來。
腦漿子流出來的一刻,我聽到沙沙聲,連皮膚上也感覺到了瘙癢。
仔細去看,腦漿子上有密密麻麻的牙印,就像是某些蟲子咬得一樣。
老東叔將一動不動的無面鬼翻過去,它的后背同樣有一個人臉。
只不過,此時的人臉已經不再栩栩如生。
人臉的地方同樣是密密麻麻的牙印。
原來,那些人臉就是棲息在人體上的蟲子。
每一只蟲子都小到微不可察,聚集在一起,就像是紋身一樣。
它們瘋狂吞噬人的血肉,排泄物就是血金。
等吃光了血肉,就進入人的腦子里,把五官全吃掉,控制這具行尸走肉的身體。
老東叔趕忙將我娘鎖在了破廟里,帶著我趕去了黃婆婆家里。
他翻遍了黃婆婆的家,也沒找到神樹的汁液。
不過蟲子的資料,就寫在了神龕的內壁上。
那叫嚙生蟲,是神樹的伴生蟲,每一個望女籠,都能讓嚙生蟲根據血脈指引,附身女人。
資料里沒有記載消滅嚙生蟲的辦法,連黃婆婆也只能默默忍受血肉被吞噬的痛苦。
等到嚙生蟲吞噬了人的血肉,就會鉆進腦袋里,讓人變成無面鬼。
村子里的女人在成為嚙生蟲宿主以后,都會被黃婆婆告知這點。
她們會在生命的盡頭,躲到村子外的亂墳崗子,自生自滅。
村子里的人都對無面鬼諱莫如深,便是因此。
如今無面鬼橫行,便是因為那咳血的瘟疫造成的。
許多人提前被嚙生蟲吃光了血肉,成了那樣的怪物。
這些也已經與我們無關。
我們在黃婆婆的家里,又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地窖。
打開地窖的時候,老東叔呆住了。
那里面有一具干癟的女娃娃尸體。
不,準確地說,那是一具兩種性別的尸體。
和神龕上畫著的嚙生蟲一樣,不分男女,繼承了蟲的特點。
原來,被附身的女人,生下的孩子,都已經不是單純的人了,而是蟲。
所謂的紅霞祭祀,就是清理身體,成為真正女孩的過程。
也正因此,女孩才會叫得如此凄厲。
老東叔的眼睛里,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芒。
10
三天以后,村子里的人都死絕了。
無面鬼的腦漿子都被嚙生蟲吃掉,其余的人,都成了無面鬼的點心。
老東叔帶著我和娘,去了求女樹的前面。
他目光陰冷,將一把斧子丟給我娘:
「親兒子,自然要親娘動手,砍死他,制成望女籠。」
「你放心,我不會讓你死的,你還要給我好好地生女兒。」
我娘看著我,目光里全是求生欲。
她雙腿不能動,就用力地把我拉過去,等著神樹汁水出來,就將我劈開。
老東叔望著神樹,眼睛里全是瘋狂。
他拍打著樹干:
「神樹啊神樹,以后,你就是我的了。」
「等我哄騙更多的女人來,你都給她們種下蟲子,老子就有用不完的金子了。」
老東叔舉起了手里的另一把斧子,狠狠地劈在神樹的軀干上。
神樹破了一個口子,卻干干巴巴,流不出一點兒汁水。
老東叔愣了一下,又是狠狠一斧子:
「他媽的,連你也跟老子作對是嗎!」
神樹出現了一個更大的口子,還是干干巴巴,沒有汁液。
老東叔第三次舉起斧子,空氣中卻傳來沙沙聲。
仔細傾聽,那些沙沙聲是從求女樹的軀干中發出的。
老東叔湊了過去,側著耳朵傾聽神樹中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