嫂子被配了狗婚。
渾身烏黑的大狼狗,鉆進她被窩。
爸媽用鐵鏈拴住嫂子,樂得合不攏嘴:
「狗崽生一窩,家旺福氣多!」
1
沒過多久。
嫂子竟然真的懷孕了。
恰逢大學放寒假,我回老家過年。
寒冬臘月,嫂子只穿背心短褲坐在樹下。
絲毫沒覺得冷,頭上還不住淌汗。
我把行李放下,坐在她身邊。
見嫂子腹部高高隆起,比西瓜都要大。
「嫂子,快生了嗎?」
嫂子一手搖著蒲扇。
另一只手來回撫摸自己巨大的肚皮,臉上笑盈盈:
「哪有,剛懷上一個月呢。」
我一時語塞。
就算沒吃過豬肉,也見過豬跑。
哪有才懷孕一個月,肚子就這麼大的?
從前,嫂子一直待我很好。
中學時我在縣城住校。
每到周末,她都坐兩小時的車。
來給我送吃的,替我洗衣服,打掃宿舍。
這次回來,我給她帶了很多補品。
一樣樣從包里往外拿。
「預產期是明年秋天吧?還要那麼久,嫂子你辛苦了。」
聞言,嫂子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:
「咋可能?這孩子真是讀書讀傻了,下個月就生啦。」
啊?
我滿臉震驚,拿燕窩的手頓在半空。
嫂子見我這個呆樣子,慈愛地拍拍我腦門:
「等我多生幾窩,也送你兩個。」
2
我心事重重地回到屋里,聞到股濃郁的肉香。
走進廚房,發現我媽正在燉東西:
「媽,做的啥呀?真香。」
正想伸手拿湯勺,卻被她狠狠打在手背上。
「不許吃!全都是給你嫂子的,她得多補營養。」
而我也看清楚了。
那是一大盆濃稠的肉湯,上面飄著白花花的肥油。
其間還混合著半生不熟的肉骨頭,血絲都在,看著挺惡心。
「這怎麼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,就被我媽推出了廚房:
「滾出去!成天就知道要錢的掃把星,哪有你哥一半省心?」
我在家里確實沒什麼地位。
從小,衣服都是拿我哥穿舊穿破的。
玩具也沒有,我哥玩膩了才輪到我。
爸媽獨寵我哥。
因為,我是撿來的。
我爸是村長,一個棄嬰被丟在他家門口,很多村民看見了。
沒辦法,他只能罵罵咧咧地抱回家。
而我,從小到大,沒人愛沒人管。
一路走來,學費生活費都靠自己掙。
我哥腦子不好使,娘胎里帶的毛病。
嫉妒我學習好,經常打我。
冬天,把我扒光,叫我去雪地里放羊。
夏天,將我綁起來,拿柳條抽打,倒吊在樹上。
只要我告狀或反抗,他就拿鐵鏈拴住我的脖子,關在茅房。
因此,我對我哥根本沒感情。
但是嫂子不一樣。
她心地善良,我把她當作親人。
所以,嫂子懷孕的情形如此詭異。
我必須弄明白。
我解鎖手機,開始搜索:
【什麼情況下,懷孕兩個月就要生?】
答案映入眼簾:
【某些動物妊娠期較短:兔一月,狗二月,貓三月。】
心底浮現出不祥的預感。
為了進一步查證,我趕緊朝我哥跟嫂子的臥室走,想找更多線索。
當我推開房門,卻愣住了。
那條平時負責看家護院的大狼狗阿黃,此刻正悠哉地躺在炕上,裹在大紅雙喜被里,睡著嫂子的枕頭。
3
我立刻上炕,把阿黃趕出被窩。
心里生氣,到底是誰把狗放進屋的?
瞧瞧,褥子都弄臟了。
仔細聞,屋里還有股狗尿騷味。
嫂子那麼愛干凈,怎麼受得了?
剛拿掃帚把阿黃踩進來的泥掃掉,就被我爸甩了一巴掌:
「死崽子,怎麼把阿黃放出來了?」
我捂著紅腫的半張臉,覺得委屈:
「它不好好待在院子里,瞎搗亂,還偷爬進嫂子被窩。」
沒想到,我爸又結結實實給了我一耳光:
「你懂什麼?能讓阿黃播種,是她的福氣。」
什麼意思?
待我再問,他不肯多說。
他又哄著阿黃,把它牽回嫂子屋里,門從外面鎖上:
「你哥正在村口打麻將,辛苦得很。你倒好,懶得要死,還不出去幫忙放羊!」
我只好出去趕羊。
路上遇到三爺爺,他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長輩。
我恭敬地向他問好。
三爺爺滿臉笑容,慈祥地拍我的肩膀:
「小勝,你嫂子呢?生了嗎?」
「還沒有。」
「告訴你爹,給我留兩只。」
「啥?」
「別這麼摳門,我也出了不少力。」
他捋捋胡須,似在回味:
「這狗嬰的肉呀,真是香,根本吃不夠。」
幾條線索迅速在我腦內集合,形成一個恐怖的事實。
我試探地問:
「難道,嫂子肚里的種,是阿黃的?」
「不然呢?你哥又不行,她哪里懷得上?」
4
當晚,我在床上輾轉反側。
畢竟接受了十幾年的科學教育。
整個事件的詭異程度,簡直令人難以置信。
正胡思亂想,突然聽見隔壁嫂子房間傳來動靜。
是狗叫。
低低的,憂傷的,痛苦的嚎叫。
我再也忍不下去。
去廚房抄起根搟面杖,就往嫂子屋里沖。
等我猛地拉開房門,卻瞬間定住。
并未發生想象中阿黃欺負嫂子的畫面。
相反,發出狗叫的,正是嫂子。
只見她四肢趴伏在炕上,弓著背,口中發出聲聲犬吠。
若沒有光潔的皮膚跟清麗的臉蛋,會真讓人誤以為,床上是只狼狗。
月光下,嫂子肚皮好像比白天又大了一圈。
將原本緊致的皮膚撐出許多條肉粉色的紋路。
肚皮里面,似有無數小東西在不知疲倦地蠕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