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不成,這周警官和那個假道士有關系?
于是,我扯了扯呂平安的衣袖,示意他先跟我離開一小會兒。
「去村口看看。」離了人群,我便對他說道。
他點頭答應了。
不承想,我們剛走到村口時,就見數輛汽車駛到了村前,接連停了下來。
十多名警察和四五個有點像是醫生的人下了車,徑直走向村內。
我和呂平安趕緊閃到一邊,給他們讓了路。
出于好奇,待他們走過后,我們倆遠遠地跟了上去。
一名由周警官帶來的警員不知從哪走出,帶領那行人往現場走去。沒過多久,他們就到了案發現場。
圍觀人群見又有警察到來,便趕緊讓出了路來。
任永安和呂雄見到來者,皆是面露疑色,互相看了看。而周警官則喜悅地迎了上去:「劉局長,我可算是盼到您了呀!」
只見那領頭的警察笑了笑,握了握周警官的手后,看向任永安,說道:
「任先生,好久不見啊!」
任永安禮儀性地笑了笑,然后回道:
「劉局長,咱們村死了幾個人而已,怎麼把您也給驚動了呀?您……您還親自來,我真是……」
「我能不親自來嗎?」劉局長說道,「這都死了那麼多人了,就讓你們岐山鎮的警察所來查,不合規矩啊。何況,如今縣里四處傳著鬧鬼的說法,更有甚者說是朱縣長上任惹了土地爺爺不滿,才讓永富縣遭此一劫……我要是再不查清真相,讓謠言繼續傳播,怎麼對得起被歹人蒙騙的父老鄉親們?怎麼對得起清正廉潔兢兢業業的朱縣長?怎麼對得起一心只求國泰民安的鄭師長?所以我必須來。
你說是吧,周警官?」
「啊,是的是的。」周警官說道,「任先生,對不住了啊,這劉局長,是我喊人去請來的。」
「另外啊,那具尸體呢,我們的人檢查過了,問題很大。」劉局長說道,「所以這回啊,我順帶把衛生署的兄弟請來了,得看看你們村,是不是出了什麼蟲病!」
聽了劉局長的話,任永安的面色似乎不太好,但他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,說道:
「那就有勞劉局長和各位兄弟費心了!」
劉局長露出了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,一揮手,示意眾人開始干活。
立時,衛生署的人和他帶來的警員便打開了一個個箱子,掏出各種儀器,工作了起來。三名警察和兩名衛生署的人員擠開人群,問了問村莊的取水地,便離開了,而剩下的人則在案發現場忙活。
任永安見狀,轉身準備離開。
「喲,任先生,您去哪兒呀?」
「家里有點事,我得先回去一趟。」任永安訕笑著說道。
「呵呵。」劉局長揮了揮手,「快去快回,這村子可是您的地盤,咱們辦案,還得要您配合哩!」
「劉局長您說笑了。您要有什麼事,盡管吩咐我的下人就行了,我一定讓他們照辦!」
待任永安離開后,呂雄也從現場走出,朝著與任永安相同的方向走去。
「事情變得復雜了。」呂平安看著這一幕,輕聲說道。
「怎麼,你又有什麼發現嗎?」我問道。
「這劉局長是縣長提拔上來的。縣長這段時間一直跟任永安對著干,這回劉局長過來,必定沒安好心,與其說他是來查案的,不如說他是來給任永安找麻煩的……這回,要讓警察把事情查清,恐怕更不可能了……」
「早不動手晚不動手,這劉局長非得在這時候來尋事?他就不怕兇手繼續害人嗎?」我不解。
「你不懂。死再多的人,只要不死到劉局長他家,又關他什麼事兒?倒是因為有死人,才給了他對付任永安的借口。本來任永安有普魯士的洋鬼子撐腰,但上個月,因為本國戰況不利,那些普魯士人擔心沒人能護著他們了,所以一個個都跑了。估計鄭師長那邊的人就是想抓住這個機會,所以示意縣長他們朝任家和咱們呂家動手了。」
呂平安這麼一解釋,我就明白了。大概就是洋毛子跑了,二毛子遭殃了。
「現在你打算咋整?」我問道。
「跟上去瞧瞧。」呂平安向任永安離開的方向揚了揚頭,「任永安肯定有問題。」
「也行。」我認同了呂平安的想法。
在趕往任永安離開方向的路上,我問道:
「說起來,既然三名死者的死亡都與任永安有關,那麼劉局長來對付任永安,不也算是一件好事?」
「好個鬼。」呂平安否認道,「我也只是猜測這事和任永安有關罷了。可要是他實際上與這事無關呢?或者說,他雖然有關,但并不是幕后主謀呢?劉局長可不會去驗證這些事情,但如果我們想要真正阻止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,就必須去弄清楚,任永安在這些事件中處于一個什麼樣的位置。」
「另外,如果他是這一切的主使,我們也得弄明白他殺人的方法,否則這種方法一旦落入其他人手中,后果不堪設想。」
呂平安的話,的確有道理。
只是……
「你……當真打算參與這事嗎?」
我問道。
「不然呢?在今天凌晨看到那具尸體時,我就已經被卷進來了。如果不做些什麼,等到有人潑我臟水時,我就會變得很被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