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原本我們打算,坑殺那百多人,搞一波,你爺爺要走就走。他卻硬要救那些人,還用自己的命來換。」
「換就換吧,這不是還有你嗎,他卻還讓我送你走,這就演不下去了。」蘇輕語得意得眉飛色舞。
笑得見牙不見眼:「正好我也不想再討好你,就一次性解決咯。」
「忘了告訴你了,你爺爺血祭,確實讓封閉的礦井開了通道,那些人本來是可以活的。可最先知道的是我爺爺啊,所以……呵呵,他們一個都沒有活喲。」
「這會全埋在地下,等著一點點變成其他什麼礦。我爺爺已經和家屬談好了,一個人,五萬塊。」
「他們拿了錢,可高興了,連問都不會多問一句。」蘇輕語斧頭在我下巴輕輕一劃,割下一塊肉。
朝我幽幽地道:「放心,我不會讓你死得這麼痛快的。你爺爺不是說兩年期滿嗎?這馬上就到了,你們祖孫幫了我們這麼大忙,怎麼也得信守承諾,讓你在這里呆滿兩年,對吧?」
「你看我對你多好,大夏天的,還特意找了棵大柳樹給你遮陽。聽說你是從柳樹下挖出來的,這些柳樹算是你媽,讓你媽護著你啊,呵呵……」蘇輕語臉上全是邪笑。
拿著斧頭,在我纏滿鋼絲繩的身體看了又看,盯著腿間。
斧頭在那里碰了碰,抬頭朝我咯咯的笑:「手腳不算太痛,那這里呢?」
后面就傳來楊化成沉喚的聲音:「小姐,殺人不過點頭地。你天生貴命,何必枉增殺戮。」
「你剛解了同命咒,還是回去好好休息,別在這烈日下曝曬的好。」楊化成還要勸。
蘇輕語冷哼一聲:「如果不是你沒用,我怎麼會被他下同命咒!」
「小姐!」楊化成沉喝一聲,抬眼看向我:「我勸你,最好一斧頭砍掉他腦袋,以絕后患。」
「我偏不!」蘇輕語拎著斧子,偏頭看著楊化成:「他手腳都被我剁著喂了狗,還能怎麼樣?拿嘴來咬我,也得跟狗一樣的爬,哈哈!」
楊化成冷冷的看著她。
蘇輕語還朝他抬了抬下巴:「你別想給他個痛快,我要把他曬肉干喂狗。」
跟著扯著楊化成道:「你不是想看那本《連山》嗎,走吧,我給你看。」
楊化成看著我,那鷹白眼中閃過什麼。
但敵不過《連山》的誘惑,跟著蘇輕語走了。
兩個保鏢不時回頭看我,雖然于心不忍,可他們跟著蘇家,什麼喪盡天良的事,沒見過。
我斷手斷腳,被綁在老柳樹上,感受著蒸騰的烈日。
四肢斷口處,原先還流著血,沒一會,就曬干了。
身上四處糊著血痂,就好像我被活埋時一樣。
痛意讓我昏昏沉沉的。
可到了晚上涼爽一點時,蘇輕語又帶人,給我潑醒,拿鞭子抽上我幾鞭子。
夜間蚊蟲,聞著血腥味來。
我已經感覺不到痛了,只聽著它們飛得嗡嗡作響。
突然有點懷念,以往的夏天。
臨近鬼月,爺爺怕我撐不過那一歲一藏,總會給我做很多好吃的,先給我補一補。
會抱著我在屋檐下納涼,給我各種符咒來源和故事。
說操蛇之術,是上古巫術。
巫蠱不分家,現巫蠱之術保存最完整的就是湘西。
那時候,也是這樣蟲鳴聲。
我慢慢抬頭。
終究是我們錯了。
我不該貪生。
爺爺明知蘇家心黑性貪,不把人命當回事,更不該給他們尋地脈。
為了活我一個,害死了多少人。
我慢慢昂著,頭貼著老柳樹,想看看月色,確認一下是什麼時候。
從柳條縫隙中,能看到細若彎眉的上弦月。
也就是說,真的到鬼月了。
我垂下眼,看著自己斷手斷腳的血水順著柳樹,滲入地底,染紅了土。
慢慢閉上眼,靜靜的等著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久到白天的熱度完全褪下去了,才隱隱聽到鈴聲。
楊化成穿著一件滿是污漬,看不出顏色的破爛道袍。
捏著一只缺了道口子的銅鈴站在我面前,目光在我斷手斷腳上看了看。
陰狠的臉上,閃過恨意。
猛的抬手,捏著我下巴,將那只銅鈴塞我嘴里,轉身就走。
我含著那只銅鈴,一點點往嘴里含。
湘西三邪:蠱,趕尸,落花洞女。
楊化成明顯會蠱術和趕尸。
礦區的礦工,大部分是湘黔窮苦地區的。
被蘇俊豪以高報酬騙過來,當苦勞力。
如果他按爺爺指示的挖,不會有事,可他一直往深了挖,就是黑礦,總會出事。
更何況,他還施人祭。
落葉歸根,湘西那邊的人客死異鄉,是要運尸回去的。
楊化成突然出現在這里,是那些礦工的家屬請來趕尸的!
可人祭,尸骨無存。
這尸,他趕不回去了!
04
七月盛暑,我斷手斷腳被綁在柳樹上。
斷口處,已經腐爛發臭,聚滿了蚊繩。
順著柳樹流下的不再是血水,而是發臭的尸水。
蘇輕語每天早晚,會來確認,我是不是死了,潑上一桶水,將昏迷的我淋醒。
再抽上幾鞭子,或是拿東西在我身上扎上幾個洞。
我已經沒有血流出來了,扎的洞,就是一個個的洞。
她就又玩新花樣,涂抹蜂蜜,讓保鏢抓窩螞蟻過來。
還刻意在我肚子開了個洞,塞了兩條蛇進去。
「不是操蛇之術,是借蛇與自然相通嗎?我給你塞上兩條蛇,方便你和整個大自然相通啊,求山神救你哈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