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對了,這蛇是我新買來的,不是你爺爺那喂了血水的,可沒以前那些聽話,不咬你!」蘇輕語狂得沒邊了。
我雙眼連睜都睜不開了,只是迷迷的看著她。
夏天的蛇,喜陰避熱,在我這具被曬得發臭的尸體里鉆來鉆去,讓我很難受。
「拿布給他捂起來,不要讓蛇爬出來。讓這蛇陪著我的沈俞哥哥,免得他寂寞。他不是操蛇嗎?現在蛇操他!」蘇輕語冷冷的盯著我笑。
以前滿山跑的時候,有條蛇嚇到了她。
她讓保鏢打死,被我攔走,勸說了一通。
她到現在還記恨著呢。
等布蒙上,蛇在肚子里不安的亂鉆,越發的難受。
蘇輕語見我臉上有了痛苦的表情,笑得越發得意了:「你再撐上幾天,等我玩夠了,我會把你埋礦洞,祭了你們說的山神。不知道你這會操蛇之術的,能從山神那里換些什麼。」
我強忍著蛇亂鉆亂咬的痛,死死含住嘴里那個銅鈴。
蘇輕語還要玩,可烈日當空,曬得我身體發臭。
蘇俊豪特意打電話過來,讓保鏢把她帶走,免得尸氣沖到她。
還交待他:「玩玩就行了,過幾天有調查組要來,記得先解決了他。平時沒外人,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,但你一個女孩子,還是要注意影響。顧廳的孫子很喜歡你,這次也會和調查組過來,你準備一下。」
這麼快,就又有下家了啊……
我靠著樹上,呵呵的冷笑。
蘇輕語見狀,臉上閃過恨意。
讓人砍掉所有柳條,只留個樹樁,讓我露在太陽下暴曬,要活活曬死我。
沒了柳條遮陰,太陽直接曬在我身上,跟被火烤著一樣。
塞在肚子里的兩條蛇,開始還鉆拱著想爬出來。
最后,估計又熱又累,盤縮在肚子里不動了。
我含著那個銅鈴,腦袋低垂著,看著那砍下的柳條,片刻曬得發黃干碎。
昏昏沉沉的念著從小到大,熟記著的咒語,感知著肚子里那兩條蛇。
世間萬物,物極必反。
極陽必生陰!
絕處,可逢生!
我一遍又一遍的念著。
一直到我感覺自己身上好像要燒了起來,抬頭看了一眼正當頭的太陽,猛的咬破嘴里含著的銅鈴。
將碎片一點點吞下去,血水混著碎銅涌入腹中,那兩條蛇又開始鉆了。
我低頭,看著那曬得干碎的柳葉,在地上打著轉。
跟著越轉越快,平地起風。
剎那間,天地變色,風起云涌。
云未至,而雨先落。
豆大的雨,砸在我身上,滋得那斷手生痛。
我慢慢抬頭,看著那萬千雨絲,宛如利箭般射下。
跟著烏云涌動,遮天蔽日,電如游龍,道道閃電對著我劈了下來。
我根本聽不到雷身,只能感覺眼前一次次強光閃過。
那被砍得只剩樹樁的老柳,被雷火劈成焦炭,再碎裂。
可我已經痛得麻木了,完全感覺不到雷電擊打在身上的痛。
綁在身上的鋼絲繩松開,我身體落在地上。
眼前白光一次強過一次,雷火重重。
雨下得太大,濺起地上泥土,泥水裹挾,我先是被泥水裹挾淹沒。
可跟著,身體猛的下陷,直接就松散的泥土給埋了。
爺爺給蘇俊豪畫過礦脈圖,哪些地方可以挖,挖多深,都是有具體數據的。
可蘇俊豪貪心,不只是深挖,還往周邊亂挖。
整個礦區地下,都被他挖空了。
除了爺爺種下的這九十九棵老柳,幾乎不見綠色。
經過長期暴曬,雨太大,直接引發了泥石流。
我手腳皆斷,被裹在洪流中,不知道沖往何處。
只是憑著過往幾年活埋的本能,施展著龜息,在腦中一遍又一遍的念著巫咒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我從滿是碎石的泥中醒來。
意識還有點模糊,卻知道,這次沒有爺爺再來挖我了。
本能的伸手,想自己爬起來。
可跟著又想起自己手腳都被蘇輕語砍斷了。
但一動,卻又發現自己好像撥動了什麼。
連忙手腳并用,胡亂的抓挖著。
等我破土而出時,卻發現自己手腳又重新長了出來,只不過還有著細密的蛇鱗。
腦中有很多亂糟糟的東西,亂且多,卻又好像無比的清晰。
試著動了動手指,十指靈軟,宛如細蛇。
伸手摸了摸泥土,整個地區的分布以及情況,就好像自己的身體一樣,清清楚楚。
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星相,一輪圓月皎潔的掛在空中,不增不減。
也就是說,今晚是七月十五,鬼門開。
那九轉之數,已經過了!
我看著自己長滿蛇鱗的手腳,轉手摸了摸完好的肚子。
坐在泥坑中,看著一滴滴水濺落在泥中,濺起點點泥坑。
一歲一藏,避不開。
只有置之死地,而后生。
爺爺,早就知道了!
所以,他陪上自己的命!
我深了口氣,擦掉臉上的眼淚。
走到附近一個水坑,將身上的泥洗掉。
邊洗,手邊在水坑邊劃了劃。
沒一會,一條蛇游了過來。
我抬眼和蛇眸相對,它嘶嘶吐信,蛇首上下輕點,就游開了。
等我洗好,扯了幾捆草扎在身上時,就聽到楊化成的聲音傳來:「九轉地尸,居然還真的能九轉重生。」
他遠遠的將一個袋子丟給我:「你的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