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我和青牛怪喝了杯酒,閑聊了幾句,就把話題引到了牢里的犯人。
青牛怪滿腹牢騷:「老哥,你不知道,現在牢里犯人不多,事情卻不少。」
「為啥?」
「以前把犯人往牢里一丟,就不用多管,現在可好,上頭動不動要特殊關照,煩得一批。」
「那是夠煩的。」
青牛怪繼續叨叨:「上次送來個犯人,神神秘秘的,一直蒙著臉,單獨關在了黑牢,還讓我們每個時辰去看一次,把我們累得不行,臥槽!」
「后來呢?」
「后來啊,有天半夜來了幾個天兵,押走了。估計早就嗝了吧!」
我的心一緊。
黑牢是天庭關押重犯的地方,那個犯人會不會是小白龍?
「兄弟,我得走了,下次給你帶好酒啊!」
告別青牛怪,我手握一葉障目,直奔黑牢。
黑牢里此刻沒有關人,空空蕩蕩,陰暗潮濕,空氣中散發著濃重的霉臭味,令人作嘔。
我變成飛蟲,飛進柵欄,仔細查看。
還真給我找到了線索。
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,掉落著兩片圓圓的薄片。
拂去上面的塵土,就顯露出半透明的材質,還有淡淡的腥味。
這是——龍鱗!
我瞪大眼睛。
小白龍,我離你是越來越近了嗎?
可是,我老豬的心怎麼越來越慌了呢。
我正發著呆,「哐當」一聲,幾個天兵開鎖走了進來。
「這里真臭啊!」一個天兵捂著鼻子抱怨著。
「可不是嘛?偏偏讓我們來打掃,倒霉死了!」
「我勸你們別發牢騷了,趕緊弄完算了,這里總比那剮龍臺好吧。」
「噓!你不要命了?上面說了不許提那里的!」
……
「剮龍臺」三個字如同一道驚雷,重重劈在我的頭上。
這是專門殺龍族的地方嗎?
希望,越來越渺茫了。
小白龍啊小白龍,你還活著嗎?
我急急忙忙到御廚房偷拿了兩瓶好酒,又一次找到了青牛怪。
他一臉驚訝:「老哥,你怎麼又來了?」
「這不,辦完事得了幾瓶好酒,趕緊給你拿過來。」
青牛怪樂開了花,找來酒杯,拉著我開喝。
我按捺著性子,東拉西扯了一會,最終問出了那個問題。
「你知道剮龍臺嗎?」
「啪!」
青牛怪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,摔了個粉碎。
他慢慢抬起頭,一臉懷疑:「哥,你今天究竟是來干什麼的?」
我還沒來得及回答,身后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。
青牛怪的眼中瞬間滿是恐懼,這時,我聽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:
「誰在打聽剮龍臺?」
5.剮龍臺
我回過身,一個鳳冠霞帔的女子正冷冷地看著我。
「拜見王母娘娘!」我的聲音有點發抖。
「凈壇使者,你今天來天庭做什麼?」
「我,我,我,就逛逛,逛逛……」
「豬八戒啊豬八戒,你都在西方極樂世界成佛了,怎麼還不長進啊?」
王母輕輕一揮手,幾個天兵搬來一面鏡子。
只見鏡中,一團黑影鬼鬼祟祟在黑牢里晃來晃去,接著去了御廚偷酒,最后來到青牛怪面前,黑影現出原形,是我!
我吃驚地張大嘴,靠,怎麼回事?
幾個天兵從我身上搜出那片樹葉,交到王母手中。
王母戲謔地看著我:「果然用了一葉障目,可惜你不知道,如果喝了酒,就會現形的。」
臥槽!該死,果然喝酒誤事。
「說吧!你到處亂跑亂打聽,到底在搞什麼?」
偷酒,私闖黑牢,哪個罪名都夠我喝一壺的。
我囁嚅著說不出話來。
王母放緩了語氣:「我知道你膽子小,我猜,是孫悟空讓你來的?」
「沒有!沒有!」
王母板起臉:「給他打掩護?你再不老實交代,我放天火把那花果山燒成灰!」
我心一橫:「王母娘娘,這件事和別人都沒關系。」
「哦?」王母斜瞥著我。
「我只是,只是想找小白龍。」
天牢中瞬時安靜得可怕。
王母本來端莊柔美的臉龐忽然顯出一絲猙獰。
她冷冷地看著我,下令:「把他關入黑牢,嚴加看管。」
我被鐵鏈牢牢鎖在黑牢中,動彈不得。
看著這陰暗潮濕的牢房,我滿心后悔。
我沒找到小白龍,還把自己搭進去了,當初還是該聽猴哥的勸啊。
我怕死,也怕痛,真不該來。
我胡思亂想著,不知過了多久,一盞明燈忽然照亮了黑牢。
幾個黑衣人走了進來,不由分說蒙住我的雙眼,把我拽了出去。
「你們干什麼?」
「閉嘴!」
我跌跌撞撞地走著,直到有人除去我的眼罩。
抬眼看去,我面前是一個破敗的大殿,推開銹跡斑斑的大門,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。
大殿里橫亙著一個巨大的長方形石臺,石臺上有十幾根胳膊粗的鐵鏈,上面滿是斑駁的血肉和殘破的鱗片,令人作嘔。
前面的石椅上,端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子,正是王母。
此刻她微掩口鼻,一臉嫌惡。
「豬八戒,這就是你打聽的剮龍臺,怎麼樣,滿意了吧?這里可不是誰都能來的。」
我四處打量著。
我在天庭打工時間也不短,卻從未聽說過這剮龍臺。
光聽名字,就是滿滿的血腥和殘忍。
王母命人把我綁在石柱上,然后揮退了天兵。
大殿里只剩我們兩人,她掃視著我:「豬八戒,你可認罪?」
「我,我不該擅闖天庭,不該偷酒……」我一臉真誠地自我檢討。
「不不不!你錯在妄圖窺探天機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