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母微微搖頭:「有些事,你本來不該知道的。」
「王母娘娘,我知錯了。」我低下頭,顯出乖乖豬本色。
「知錯?晚了!」
王母冷哼一聲:「你不是想打聽剮龍臺,想找小白龍嗎?今天我就讓你死個明白,給你講講清楚。
龍族先祖是上古神獸,最是桀驁不馴。
自從玉帝和我掌管天庭以來,龍族表面上對我們恭恭敬敬,可骨子里那股傲氣擋都擋不住。
我看到他們就頭疼,偏偏玉帝還很看重他們。
可是三萬年前,東海出了一個龍子,本名叫做敖玉,后來他自己改名為敖天,說自己法力齊天,狂妄不羈。
而且當地百姓還奉敖天為真龍天子,只供奉敖天,卻不識玉帝。
這還了得!
后來玉帝讓敖天上天庭當值,他也執意不愿,口出狂言,說看不上天庭,還當場施法,晃動凌霄殿,真是拽炸天了。
我跟玉帝說,此人不除,后續若有其他神仙效仿,這天庭遲早解散。
后來我們定他謀逆,處以凌遲極刑。
為了震懾龍族,我們建了這剮龍臺,讓四海龍王現場觀刑。
那敖天倒也硬氣,凌遲到死沒哼一聲,十足的倔骨頭。
我看著生氣,讓玉帝下旨,接下來一萬年,龍族每一千年都要獻上一名龍子,受此極刑,讓龍族再不敢有不臣之心。」
王母滿臉狠戾,咬牙切齒。
「順便吃龍肝養顏是吧?」我冒出一句,然后立刻后悔了。
「你放屁!誰說的?誰要吃那臭烘烘的東西!」王母娘娘氣得跳了起來。
「那您為啥一直那麼年輕呀?我看娘娘這幾天比七仙女還好看呢!」我小心翼翼地拍著馬屁。
「哼!還不是要謝謝你那大師兄,上次把蟠桃吃光光,逼得我們嫁接新品。
結果歪打正著,原先九千年一結果的蟠桃,現在三百年就結果了。
每天一個仙桃,豬都能美成嫦娥!」
王母看看我,一臉譏笑。
看她心情不錯,我鼓起勇氣問道:「娘娘,那小白龍呢?」
王母收起笑容,冷下臉來。
「敖烈那蠢龍,自然也在這里,受了剮刑!」
我心一沉,如遭雷擊。
和我把酒言歡的好兄弟,真的死了!
王母冷笑著說:「行刑過程可精彩得很呢,用了整整七天七夜。
先逼出敖烈的真龍之身,二十個天兵用鐵鏈把他緊緊鎖在剮龍臺上。
然后用滾油澆過全身,再一片片拔龍鱗,一塊塊削龍肉。
整個大殿血肉橫飛,腥風滿室。」
我怔怔地聽著,既害怕又憤怒,成佛有什麼用,還不是一樣命如螻蟻?
王母輕輕咬牙:「敖烈受此酷刑,卻一聲不吭,毫不服軟,真是死倔,比當年的孫悟空還讓人生氣。」
我低下頭,淚水瞬間打濕了地面。
我的好兄弟啊,原來取經這幾年的朝夕相伴,你已經活成我心中的一株植物了。
平時不覺得,而一旦拔去,卻似乎帶走了我的血肉,心痛如攪!
「你哭什麼?」王母柔聲問道。
這不是明知故問嗎?這該死的老太婆!
我憤怒地捏緊拳頭,卻聽見王母說:「敖烈又沒死!」
6.辭職
我吃驚地抬起頭。
「敖烈當年設計燒毀夜明珠,確實犯了欺君之罪,但此事早已過去。」王母平靜地說道。
「太好了,太好了!」我喜出望外。
「那他為何要受剮刑?現在又在哪里?」
王母冷哼一聲:「那就要問問你們西方極樂世界的老大了!」
如來佛祖?我暈!
王母撇撇嘴:「那天,如來佛忽然找我和玉帝,說他那里有人辭職,活沒法干了。
唯一的辦法是找個菩薩來兼職,但條件苛刻,那菩薩必須和原主身世相仿,關系相近,還得舍棄自己肉身,受切膚之痛。
我們合計來合計去,還真找到個合適的人選,那就是八部天龍廣力菩薩。」
「等等!等等!是誰辭職?為什麼小白龍是合適的人選呢?」我再次暈菜。
「當然是你那貪戀人間溫柔鄉的師父啦。」王母一臉鄙夷:「好好的菩薩不做,非要去西梁女國做個肉體凡胎!」
「居然是師父!」我徹底震驚加無語。
「偏偏他那旃檀功德佛,要四處講經傳道,是西方極樂世界的招牌。他跑了,簡直是給如來佛啪啪打臉,我和玉帝也跟著沒面子。」
我想象著如來佛祖一臉尷尬的樣子,莫名歡樂,卻又想笑不敢笑。
王母繼續:「敖烈本就法力高強,又和你師父一樣幼年失去至親,而且取經路上多年相伴,確實再合適不過了。
我們約他上天庭,問他是否愿意舍棄肉身,受切膚之痛后,剖出元神,成就大佛。
他略一思索,便慨然答應,只是提了一個要求。」
「他膽子夠肥啊!什麼要求?」我急切地追問。
王母微微一笑:「這敖烈果然是個漢子!他說愿在剮龍臺受剮刑之痛,但是他要做這剮龍臺受刑的最后一個龍族,他要天庭以后再無剮龍臺。」
「牛叉!」要不是手被反綁著,我真想鼓掌叫好。
王母瞪我一眼:「我本來是不同意的,可架不住玉帝心軟啊,說什麼龍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,巴拉巴拉巴拉,再加上如來敲邊鼓,我也就隨他們去了。
」
她抬眼望向窗外,幽幽地說:「畢竟,這里的血腥味也太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