鋪天蓋地的酒氣朝我臉上襲來。
胡茬扎得我嘴發疼。
「爸爸!爸爸!救我啊爸爸!」
我死命叫著,身體不斷地反抗。
黑影有一瞬間的停滯,似乎在思考。
我以為他被我叫爸爸嚇住了,便流著淚繼續威脅。
「我爸爸是拳擊教練!一拳能打飛你,你快點放開我。」
他卻再一次堵住我的嘴,正準備強硬時。
門被打開了。
媽媽顫抖著手用棍子劈暈了那道黑影。
又打開了燈。
媽媽越過地上的人抱著我柔聲安慰:「晨晨乖,沒事沒事,我報了警。」
我卻像看見世界上最恐怖的事一樣,抖若篩糠。
「是爸爸……是爸爸……」
「好,媽媽一定會罵爸爸,怎麼連晨晨都沒保護好……」
安慰的話戛然而止,她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。
下一秒,她高聲尖叫起來,直接暈了過去。
等媽媽再醒來時,我已經做好了筆錄。
爸爸的犯罪成立,被判了刑。
媽媽剛開始會抱著我安慰,喃喃自語:「這種渣男進去了也好!」
可當日子一天天過去,她因生計奔波在外。
再回到家,就不停追問我,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。
「你是不是記錯了啊,那是你爸爸,你當時還那麼小。」
我說了千千萬萬遍,媽媽卻越來越不相信。
「哎,你當時為啥不穿好衣服,還污蔑你爸爸,現在你都不知道外邊人咋看我們的!」
我何嘗不知道呢?
在學校,我被人造謠霸凌,說我是被人玩過的破爛。
鄰居看著我全是同情,一些叔叔還色瞇瞇看著我的臀部。
但我不敢說了。
后來發展到所有人都說我不對。
奶奶不相信自己的好大兒會干出這樣的事,說是媽媽唆使著我,好分他家產。
大姑小姑不敢相信自己輟學供養出來的,是這麼一個破爛玩意兒,便說是我讓她們的錢打了水漂。
媽媽從一開始的反駁,到冷眼旁觀。
最后,她推出了我。
「都是這個掃把星害的,都是她陷害報警的!」
她哭著向爸爸一家表忠心,還制定了賠罪日。
「就讓這個罪魁禍首一命抵一命吧!」
而今天,就恰好是讓我賠罪的時候。
時間過得很快,我還沒想其他的,人就已經到了酒店。
媽媽拎著我,報出房間號。
拿到房卡后,就輕車熟路地上樓。
03
打開門后,是熟悉的陣仗。
大姑小姑手里拿著鞭子,從上到下打量著我。
思考著等會兒從哪入手合適。
奶奶在旁邊拿著爸爸的照片逼我說一百遍對不起。
「人在精神病院待了好幾個月了,一定會乖乖聽話的!」
媽媽做低附小,討好似的說道。
然后,她施舍般看了我一眼,退出去帶上了門。
「今天你們動靜小點,別像上次一樣惹麻煩」
奶奶不客氣地冷哼一聲,給她兩個最有力的打手吩咐。
我立刻被她們按在床上。
裸露的皮膚接觸空氣,發出一陣戰栗。
「就是這個狐媚子樣!你肯定就這樣勾引我弟弟的。」
一鞭子下來,夾雜著罵聲。
不等停頓。
又是不停地幾鞭。
「上次竟然還敢報警!多虧了你媽給你偽造的病歷,不然你又要害死我們了!」
小姑猙獰著臉在我大腿上用力擰著軟肉。
「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喲,就被你個冤家給糟蹋了!
「何晨,你都不配跟我何家姓」
奶奶捶地痛呼,抬起我的臉逼我說對不起。
背上是火辣辣地疼,房間里都彌漫著血腥味。
大腦中名為理智的弦就要被怒火燒斷。
我雙目欲呲,充血的紅盯得奶奶嚇一激靈。
我張口狠狠咬上她湊近的手指。
像暴怒的獅子看見獵物死也不松口。
咬死她,咬死她們!
我要把他們統統殺光!
「啊啊啊啊!」
奶奶跌倒在地,痛得直叫喚。
大姑小姑連忙扔下鞭子,一個掰我的嘴,一個扯我的腿。
我的嘴角裂了,流出鮮血。
但我還是沒有松口。
奶奶痛得臉都要變形:「索命鬼啊索命鬼!」
她們管不住我,便只好去了奶奶那邊想著把手指拽出來。
牙齒劃過肉的聲音滋滋作響。
我找準時機松了口,她們被突如其來的松力倒在地上。
我吐出血唾沫,奪過她們手里的繩子。
用盡全身力氣朝她們揮去。
「你的兒子就是個爛人!他不配做爸爸!
「憑什麼?憑什麼讓我道歉,我有什麼罪啊!
「是我讓他喝酒的嗎,是我讓他有那個想法的嗎?你們憑什麼怪我!」
我扯著嗓子嘶吼著。
多虧了她們特意訂的隔音好的酒店,倒為我做了嫁衣。
皮鞭如雨點般均勻落在他們每個人身上。
她們像蛆一樣扭動痛呼,被我打得沒有半分招架之力。
嗓音從一開始的破口大罵,漸漸沒了聲音。
我見狀差不多了,收手停了下來。
平復好一會后,我拿起藏在鞋里的刀。
「先從哪一個開始呢?」
我從左到右望過去,拿著刀不停比劃著。
是捅心臟?還是先割動脈呢?
地下三人嚇得出不了聲,驚恐地望向我。
放大的瞳孔清楚地倒映著我現在變態嗜血的笑容。
我高高舉起了刀,朝著奶奶的心臟捅了下去。
「體征不穩體征不穩!情緒過于激蕩,人工干預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