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奶奶和小姑她們，你累死累活為他們何家，結果呢？他們根本沒把你當個人看。」

休息時，我會跟媽媽閑聊。

看著她眼里恨意越來越深，我滿意地關掉手機。

接下來，我的姑姑們應該也很期待見到我吧。

09

大姑嫁給的那戶人是個老頭，家里有錢卻也極其愛面子。

小姑沒學歷就只能在廠里打工賺錢，辛苦一輩子還是個廠妹。

我在筆記本上一一記下她們的弱點。

又給媽媽隨便喂了飯，就任由她繼續睡著。

一路到了大姑父家的村子里。

將大姑被我打癱在酒店的照片印成傳單，人手一份。

「這不是村頭老王家兒媳婦嗎？怎麼……」

三三兩兩的大娘結了伴拿著傳單朝她家跑去。

不一會兒，我就聽到了殺豬般的哀嚎聲。

小姑就更簡單了。

我雇了一堆大媽跑到干活的廠里。

進門一坐就是開哭。

哭小姑和我們一起偷廠里東西但不給分錢。

哭小姑天天在家里罵廠子罵同事。

她反駁，我就扯著白布作狀要吊死自己。

無非就是村子里的潑賴樣子，我很快學了十成。

本來小姑就是個散工，這一鬧就直接丟了工作。

趁她低三下四給領導賠罪時，我立馬跑回了家。

快來找我報復吧。

這個游戲，我一點也不想玩了。

我摩拳擦掌著，竟隱隱有些期待。

10

很快，她們鼻青臉腫地找上門來。

破門而入時，我正給媽媽喂最后一次藥。

「小賤種，誰給你出的主意？把算盤都打我們倆頭上來了！」

人還沒到，口水已經噴了我一臉。

我不緊不慢地擦拭著臉。

等她的手快落到我臉上時，我順勢握住狠狠一扯。

拿起放在一旁的木棒就朝她背上砍去。

她痛得驚呼，捂著腰軟成一團爛泥。

大姑一看，明明自己臉上也有傷。

卻還是嘶吼著、紅著眼撲過來。

我朝她腰上狠狠一打，和昨天的舊傷做了呼應。

她很快就喪失了力氣。

我抓住她們披散的頭發，拖拽著往茶幾上走。

提著腦袋就朝桌腳撞去。

一下、兩下、三下。

「你這個小賤種，看老子等會不打死你！」

「啊啊啊啊，我一定會殺了你，你就活該被男人摸！」

我用的勁越來越大，直到鮮血濺了我滿臉。

哭喊聲減弱。

一松手，她們如死物一般軟綿綿地向一旁倒。

我擦了擦手里的黏膩的血。

轉身笑著對驚恐的媽媽說：「媽媽，別急，等會就讓你自己親自報仇！」

說著，我拿起小姑的手機給奶奶打去了電話。

請她來這里吃飯。

吃她的喪席。

11

奶奶很快就來了，一進門看到的就是我媽惡狠狠的眼神。

作為「罪魁禍首」，她心虛地摸了摸鼻頭。

「你現在這樣就是活該！誰讓你偷人的。」

她嗓門愈大，好似是為了遮蓋自己的底氣不足。

媽媽的精神早已經不大好。

直起身子破口大罵。

奶奶眉頭一皺、枯瘦般的手就要去掐住媽媽的脖子。

「讓你罵我！」

媽媽雙手無力撲騰、眼眶充血。

摸索著床頭，找到一把尖銳的工具。

在藥物與身體瀕死的雙重刺激下。

舉刀，落下！

鮮血噴射而出，在我眼里形成一朵絢麗的花。

媽媽理智回籠，顫抖著丟下刀。

拼命搓著自己手里的血跡。

可房門外的警鈴作響，他們破門而入。

藏在墻角的我落下淚來。

害怕地抖動雙肩，支支吾吾對著警察說道：「是我報的警，媽媽……媽媽她瘋了！」

我的身上有著血跡，屋內還有昏迷不醒的兩個人。

警察封鎖了現場，將所有人帶回了警察局。

媽媽前言不搭后語、發抖著直喊冷。

鄰居作證，媽媽被奶奶羞辱后就一副瘋癲的樣子。

警察只能詢問我來還原案情。

「媽媽被奶奶那樣后，她就出現了幻覺, 還當我面說要殺掉奶奶報仇。

「姑姑們是我打的, 因為她們欺負媽媽！」

我斷斷續續說著, 緊張得手心起了汗。

一名女警察拿著我的記錄止不住嘆息。

「這孩子就是六年前初中生被親生父親……」

我看著他們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柔和，甚至給我遞上了一杯水。

「好孩子，你在一旁休息吧。」

在等待過程中，醫院傳來消息。

奶奶搶救太晚已經去世。

媽媽需要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然后進入監獄。

我聽完消息后，掩面痛哭。

「何晨？接下來你什麼打算？」

還是那個女警，她悲憫地望著我，遞給我一小塊手帕。

「我準備參加高考，然后好好生活吧……」

她驚詫地點了點頭，翻看著手里的卷宗。

在我踏出門的那一刻，我聽見她小聲嘟囔。

「奇怪，她不是已經參加了高考了嗎？而且這嗓子也沒壞啊。」

我清了清嗓子, 闊步向前。

終于自由了啊！

番外

「醫生, 她還能醒過來嗎？」

一個剛畢業的小護士心疼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女孩。

醫生推了推眼鏡：「看患者的求生意志吧，但……」

「可她已經復仇成功了啊, 為什麼不愿意醒呢？」

「有時候，善良的人連復仇都是會背上沉重負擔的，殺戮對于她們來說更像是殺死自己。」

小護士沒再說話, 止不住地嘆息。

風吹起窗簾、卷起報紙的一角。

「高考考生某某被警方找到時，全身上下全是傷痕、咽喉重度燙傷、黏膜粘連, 失去說話能力。」

「滅門慘案！某區發生重大失火, 現場尸體四具, 傷員一位, 已轉入醫院治療。經警方檢測屬于故意放火自焚。」

另一病床上的女人惋惜地讀著報紙。

「哎，太可憐了這孩子，當時我住她們隔壁, 孩子長得漂亮又溫柔, 沒想到竟然被親爸……」

「她媽對她也不好, 那身上全是傷啊, 警察來了好多次，沒用。」

另一人應和：「對，就是她，高考那天還甜甜地叫我姨，問我借了兩百塊準備高考完就不回家了，沒想到啊沒想到, 那天她被拖著回家后, 隔壁就發出了慘烈的叫聲，持續了一夜呢，再后來就一點聲音也沒聽到了。」

「那些作孽的人，真是死有余辜, 就是可惜了小姑娘賠上了自己的一生啊。」

她們得出結論。

女孩的病床突然報警、刺耳個不停。

醫生涌入進來，盡力維持著生命體征。

被擠在一旁的小護士抹著淚，悄悄拉起女孩的手。

「晨晨，你辛苦了, 要不要換個方法呢？」

別用自己的生命讓那些壞人付出代價，你遠遠比他們還要珍貴啊

何晨，你一定要活下來！

【全文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