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媽也不讓我干重活,什麼好吃的都是緊著我先吃。
以前都是姐姐伺候我的。
這下子姐姐被縫了嘴,村花的名頭,很快就是她了。
唉,真是風水輪流轉,我竟成了伺候姐姐的奴隸。
我朝廚房走去,心里是越想越是難受。
一個念頭忽然從我腦中閃過。
如果我去了禁區,挖幾株人參,再把嘴縫小,到時,我不僅能重新得到媽媽的喜愛,更能搶走陳二哥!
「水弄好了沒?」
我媽不知何時出現在廚房里,她看了我一眼,道:「你姐嘴巴里到處都是血,再不清洗,萬一感染死了就不好了。」
我委屈道:「媽,只因為姐姐弄了一根人參,你就這麼對她好嗎?」
我媽突然笑了,神情很是鄙夷:「你姐不是清白之身,我怎麼可能留她!」
我愣住:「那你為什麼給她縫嘴?還讓我伺候她?」
「噓!」
我媽伸出食指放在唇間,道:「我留著你姐,是想哄著她,讓她去禁區里,再搞幾根參來。」
「到時,咱娘倆只靠著她,就能不愁吃不愁喝了。」
原來,我媽打的是這個算盤。
我委屈稍稍放緩,忍不住道:「那媽,你會讓姐姐與陳二哥結婚嗎?」
我媽冷笑:「怎麼可能,小陳雖然是愣頭青,可他媽精得很,萬一發現你姐不是干凈身子,捅到村長那,我這貞節牌坊照樣沒。」
我興高采烈起來,拿著水瓢子舀水放進盆里,想端給姐姐擦洗身子。
可這時,姐姐的聲音忽然傳來:「媽……你……你騙我,你根本不想我嫁給陳二哥!」
我趕忙抬起頭。
只見姐姐佝僂著身子,扶在門背上,臉色蒼白地看著我們。
她已經被縫了嘴,從小口子里發出的聲音含糊不清:「媽……我……我救了你,你竟然還要哄騙我,要我再去野人林子里受苦受難!」
這層窗戶紙已經被捅破。
我媽也不藏著掖著了。
她發瘋一樣,脫口而出地吼著:「我要你救嗎?」
「最開始野人是看上我了的,可偏偏你對他搔首弄姿,野人才會把你給擄走!」
「你個騷賤東西,如果不是你,我早就嘗到野人銷魂好滋味了!!!」
5
我在一旁低著頭,沉默不語。
我和我媽比較親近。
其實,我知道,我媽是想男人的。
她正值壯年,卻守寡二十年,是個女人都受不了。
可我媽,她為了能夠讓我吃上大白米,一直苦苦堅持著。
所以……媽媽是故意去禁區的。
她想嘗嘗野人的滋味。
她若被擄去,再逃生回來,村里人也不會怪她。
那貞節牌坊給的大米糧食也依舊會給她發。
只是,我姐打破了媽媽的如意算盤。
……
姐姐慘白著臉,怔怔地看著我媽:「媽媽,你打心眼里,其實是想被野人糟踐的,是吧?!」
我媽被說中了心思,表情難堪起來:「閉嘴,你個放浪的賤貨!」
「我就這麼告訴你,村長明確說過了,村里女人不允許縫嘴,你現在頂風作案,肯定不會有男人會娶你!」
「哼哼,你這人生性放浪,但可惜了,就因為被縫了嘴,你再也嘗不到男人的好滋味了!」
姐姐崩潰了。
眼淚洶涌地從她眼眶里掉出來:「媽,我也是你的女兒啊,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喜歡嗎?!」
我徹底高興起來。
嘿嘿,姐姐可真是可憐吶。
她既沒了清白,又會被村長點名嫌棄。
這下子,陳二哥絕對不會娶她了!
「說話啊!」
我姐掉著眼淚,聲嘶力竭吼著:「媽!從小你就偏心妹妹,我為了得到你的喜歡,什麼臟活累活都搶著干,可為什麼你就這麼嫌棄我啊!」
姐姐大概還覺得自己挺委屈的,吼叫的幅度很大,把縫合著嘴角的頭發線給撕扯開了。
殷紅的鮮血像是泌出的水珠,從她唇角瘋狂地泌了出來。
我翻了翻眼皮:「姐,你以為你把線給掙脫了,村長就看不出你縫過嘴了?」
「真是的,你與其在這里瞎嚷嚷,還不如去禁區,多弄點人參來!」
姐姐一動不動,直勾勾盯著我媽:「媽,你說啊,說,為什麼這麼嫌棄我啊!」
我媽沒回答她這個問題,淡淡道:「你現在只有兩條路,要麼去禁區弄人參,要麼,就準備活活餓死吧!」
我也添油加醋起來:「村長最討厭違抗他命令的人了,你已經被縫了嘴,媽媽就算是不給你吃東西,讓你餓死,村里也不會有人說媽媽閑話的!」
姐姐忽然就笑了:「我不會讓你們如愿的!」
她張大嘴巴,啊啊啊地瘋狂吼叫。
一時間,所有縫合在她嘴角的頭發線,全部斷裂。
她嘴唇動蕩劇烈,導致有碎肉塊跟著線頭一起掉了下來。
這場景惡心又恐怖,我有點嚇到了。
這時,姐姐忽然朝我沖了過來。
我以為她要傷害我。
卻不料,她一把拿走鍋臺上的菜刀。
我又是恐懼,又是鄙夷,道:「你想趁機拿捏媽媽是嗎?」
「那你的如意算盤真是打錯了,你要自殺的話,剛才早就自殺了。」
「哼,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,你就是個怕死的蕩女!」
可我萬萬想不到。
這次,姐姐真的拿刀子,抹了自己的脖子。
她用力又狠又果決。
鮮血迸濺在我的臉上,冰涼一片。
我忽然愣住。
不對。
剛死的人,她身上的血一定是溫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