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老家有五座古墓,因此被叫作五墳村。
男友殷權對此特別感興趣,寒假非要跟我回家。
到了家才知道,他竟是個盜墓賊。
不過他不知道,外人進村容易,想出去可就難了。
1
「嗯啊——」
從宿醉中醒來,我的頭和脖子都疼得厲害。
我想捏捏脖子緩解一下疼痛,卻發現手抬不起來——我被綁住了。
我驚得沒了困意,馬上環顧四周,發現我父母也被綁著手腳躺在一旁,嘴里都塞著東西。
不過他倆還沒醒來。
我突然心里「咯噔」一下——殷權不在這里。
殷權是我的大學班長,也是我的男朋友。
他平時就特別黏我,恨不得一刻都不分開。
寒假到了,他舍不得我,非要跟我回家。
我能怎麼辦,當然是寵著他。
殷權懂禮數,特意帶了好煙好酒上門。
我爸媽見我領了男朋友回家也很高興,做了一桌子菜。
賓主盡歡,喝空了殷權帶來的酒,我們都醉得睡了過去。
誰料竟然被劫持了。
此時我們一家都被綁著,殷權去了哪里?
「吱嘎——」
推門聲響起,我看向門口,進來的人正是殷權。
我正想問他有沒有受傷,突然注意到他手里拿的東西。
我當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。
除了土夫子,還有什麼人會拿洛陽鏟?
殷權用手掂了掂洛陽鏟,問我:「醒了?」
我瞪著他不說話。
殷權在椅子上坐下,把洛陽鏟立在腳邊:「我的人隨后就到,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醒醒神,然后想想那五座墓里都有些什麼說法。」
我們村之所以叫五墳村,是因為村里有五座墓陵。
陵墓根據五行分布在村子周圍,形成一個法陣。
下墓需要根據在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五行對應的時辰進入到對應的墓穴里。
迄今為止,沒有人知道下錯了墓會有什麼后果。
前前后后有不少土夫子來村里探查過,有些覺得太過危險就走了。
而那些下了墓的,沒有一個出來過。
因為打小就見多了土夫子,所以我才能一眼認出殷權手里的洛陽鏟。
但是我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,扯開話題:「殷權,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,咱倆好歹做過一陣男女朋友,我家里你看上什麼了隨便拿,別傷了我們一家子就成。」
殷權眼睛一瞇,拎起洛陽鏟沖我晃了晃:「佟夢妍,識相的就別跟我裝傻充愣。憑你一眼就能看出劉老師手上戴的戒指是陪葬品的眼力,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玩意是什麼。」
我真想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。
劉老師是我的導員,有一天,我看見他手上戴著一個白玉戒指,嘴欠地跟殷權吐槽了一句:「劉老師真是嫌自己日子過得好,死人的東西也敢往身上戴。」
原來那個時候他就惦記上我了。
我蒙混不過去,只能攤牌:「五墳村的墓我也不知道在哪兒,我打小只知道村里有墓,不曉得具體位置,我也不知道怎麼去。」
殷權呵呵一笑:「墓我來找,你只管告訴我怎麼下。如果你真的不知道,那我就拿你探路。」
2
殷權的手機響了幾聲,他用威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,然后起身出去接電話。
接著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和刻意壓低了的交談聲。
殷權進屋,給我解開了腳上的繩子,然后把我拎了出去。
院里站著四個人,高矮胖瘦各占了一個字。
想必就是殷權的同伙了。
個子最高的那人幾近兩米,手里拿著個羅盤,羅盤上的指針不停地晃悠。
殷權看著晃悠的指針皺了眉:「齊哥,這玩意是不是壞了?」
高個子斬釘截鐵:「沒壞,這地方太邪性了,辨不出方位來。」
他把羅盤揣進兜里,然后用力揉了揉眼睛:「看來只能靠眼力了。」
我就傻愣愣地看著他瞪眼遠眺。
殷權好心解釋:「站得高望得遠聽過嗎?這位可是肉眼定穴的行家,什麼羅盤都沒他那一雙招子準。」
他湊近,貼著我的耳朵低聲威脅:「我找來的這四位都本事著呢,如果你還是什麼都不知道,我就把黑驢蹄子扔了,用你來擋粽子,看你夠不夠它一口吃的。」
我在五墳村長大,只知道端午節吃粽子,還真沒聽說過墓里有僵尸。
要是真有僵尸,村里家家戶戶還掛什麼臘肉,都在房梁上掛黑驢蹄子唄,安家鎮宅。
我正腹誹著,高個子說話了。
「東邊有棵柳樹,就是那了。」
胖子點著頭接話:「東方屬木位,柳樹也是木,對勁。」
殷權看了一眼手表:「現在是十一點半,水時。我爸留下的筆記上說了得在對應的時辰下到對應的墓里才行。咱們到了那打好盜洞也差不多到木時了,走吧。」
我看著殷權手腕子上的表感慨萬千。
那是我們戀愛一百天紀念日我送他的。
我手腕上也戴了一只一樣的,情侶款。
殷權見我一直盯著表看,難得說了句軟話:「你幫我這次,我以后肯定對你好。」
我訥訥開口:「我胃不太好,你這餅畫得有點硬……」
殷權推了我一把,我只能乖乖跟著他們走。
殷權接著問我:「你們村兩年前是不是也來過土夫子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