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源消失,耳畔立刻劃過「嘶嘶」的聲音,大群的蛇從墓室上方往下沖,仿佛在下一場蛇雨。
所有人都拿起手中的武器去格擋下落的蛇群。
我嚇得一邊嗷嗷叫,一邊胡亂揮舞著匕首,砍沒砍到蛇不知道,劃上墻壁的嘶嘎聲音卻讓我牙酸不已。
忽然墓室底部裂開一個缺口,蛇群裹挾著比我發出的還要撕心裂肺的叫喊聲落入其中。
所有蛇流入裂口之后,那里又嚴絲合縫地合上。
站在地上的人卻少了一個。
郭湛不見了。
是蛇群纏著郭湛掉進了墓底。
我們剩下的五個人渾身沾血,氣喘吁吁。
他們趴在剛剛墓底裂開的地方摸索了半天,最后失落地站起來。
胖子猶豫著問:「郭爺他……」
殷權一臉凝重地搖搖頭。
我唏噓不已:「出場時間太短了,穿山甲變成路人甲……」
胖子瞪了我一眼,我明白是自己說話難聽了,心虛地聳聳肩。覺得有點累,一屁股靠坐在墻壁上。
墓室被我坐得一震,我正反省著這陣子是不是吃胖了太多,突然毫無破綻的墻壁裂開了一扇門……
5
我們對著突然出現的門面面相覷。
良久,胖子問殷權:「小七爺,咱們怎麼著?」
殷權沒出聲,眼睛盯著剛剛把我嚇得尖叫的骸骨看。
我后知后覺,殷權來盜墓的原因之一是找他爸。
這具骸骨有可能就是殷權的父親。
殷權走到骸骨近處,仔細看了會兒,然后長出一口氣。
他又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,隨即露出詫異的神情,又微微笑了一下。
然后他對著我們一行人說:「時間正好到土時,我們去下一個墓室看看吧。
我爸的筆記上有記載,五墳村的五個墓是連著的,不用上去重新定位。」
經過墓室門的時候,他們四人默契地停下。
我深深地看了一眼殷權:「我們剛剛也算經歷了一場生死,你還要讓我探路?」
殷權不以為意:「佟夢妍,如果你能告訴我每個墓室都是什麼墓,怎麼進,墓里都有什麼,我可以背著你走完全程。現在是土時,過了這扇門是不是土墓就看你的命硬不硬了。」
我呸了他一口:「渣男!」
我嘴上不饒人,卻別無他法,只能在前面走。
走著走著,突然整個人往下陷。
我試著把腳往外拔,但是根本拔不出來。
我回頭去看殷權他們,發現他們也都在掙扎著抬腳。
整個墓室的地面都是濕潤的泥土,剛踩上沒什麼感覺,走幾步路就會越陷越深。
只有跟在殷權身后,一直沒有說話的瘦子沒有被困住。
他一只手攀在墻壁上,另一只手攥著登山繩。
登山繩上端連著飛虎爪卡在墻壁上。
胖子吹了聲口哨:「不愧是典哥。」
瘦子名叫楊典,話很少,一直沒有存在感。
但現在存在感最強的人就是他,所有人都在等他的指示和幫助。
他貼在墻上看了半天,終于視線定住。
我順著他的視線,發現貼著墻根有一條寬度大約十厘米的地面是實心的。
發現可以落腳的地方,我們終于能松一口氣等待救援。
他第一個要救的人肯定是殷權,人家可是「小七爺」。
果然,楊典拉著繩索在墻壁上無視萬有引力慢慢行走,落腳在磚塊上,然后把繩子尾部甩給殷權。
殷權抓住繩子,兩人一起使力,總算被拉了出來。
我抱著胳膊看整個過程,知道所有人都被拉上來之后才會有人拉我。
但是下一瞬,繩子朝著我的位置甩過來。
我本能地抓住,被拉到墻根的時候還帶著點驚喜對殷權說:「沒想到你會先拉我。」
殷權沒什麼語氣地回答:「你體重輕,先拉你是最優選擇。」
我一哽,然后低聲抱怨:「好歹你后面還要用著我呢,就不能先說點好聽的哄哄我。」
說話間,齊良也被拉出,就差胖子一個人了。
繩子甩到胖子的位置,胖子抓住繩子的同時臉色一變,大喊:「有東西在拽我的腿!」
墓穴里會有什麼誰也說不好,殷權他們幾個一起用力,但是眼看著胖子陷得越來越深,只能松手。
泥土已經沒過脖子,胖子僅剩腦袋還在外面,雙手緊緊攥著繩子高舉過頭頂。
他還沒有放棄,但是下一瞬整個人都消失在地面,飛虎爪脫落,隨即緩慢地沉沒。
隨著胖子的消失,墻根下小路的盡頭裂開一扇門。
6
不等殷權開口,我自覺地打頭陣。
我本就站在靠近石門這邊,腳下是窄小的甬路,也容不得我們調整隊伍順序。
我想起之前胖子還給我塞了匕首,沒忍住開口:「胖哥他是哪方面的行家?」
「鑒寶,不管什麼明器,胖哥閉著眼睛聞個味都能斷出來是什麼朝代的。」
到了下一個門口,我問殷權:「進嗎?」
「進。」
有了前車之鑒,我邁步前特意拿狼牙手電照了地面。
確認這間墓室是磚石鋪成的地面,我才放心地往前走。
這間墓室肯定就是木墓了,因為四周的墻面上都爬滿了藤蔓。
而且這間墓室的中央凸起一塊圓形的巨石,巨石上面有一副棺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