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著開著副所長心里發毛了,建設他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,嘴里嘟嘟囔囔,怎麼今天這麼久啊?你是不是走錯了?
副所長沒好氣地說,我走錯什麼,我是按你指的道走的。可都走到現在了,你發現什麼問題沒有?
建設他媽說,沒發現什麼事兒啊,這不好好的嗎?
副所長說,你沒發現咱們在這一條路上開了一個多小時,什麼都沒碰見嗎?
聽副所長這麼一說,這建設他媽心里才發了毛。前后左右一看果然是這樣。建設他媽著了急,問副所長,現在咱們怎麼辦?
副所長說,還能怎麼辦,接著開,只能接著往前開,就看咱們今天能不能走出去了。要是走不出去,可就全完了。
仿佛是為了印證副所長說的話,這兩個人又開出去一個多小時,依然在這條路上。而且,不光像副所長說的,這條路上碰不到一輛車,碰不到一個人,看不到一所房子,而且連一個岔路口都沒有。
副組長越開越害怕,那建設他媽也是越來越害怕,一直問副所長咱們怎麼辦?咱們怎麼辦?副所長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,而且這時候天色越來越晚,眼看著就天黑了。
建設他媽說,咱們別在這路上開了,咱們換一條路。
副所長看都不看他表姐說了一句,換?往哪兒換?咱們已經開了這麼遠了,連一個岔路口都沒有,你讓我換到哪條路上去?
建設他媽說,你怎麼這麼笨,咱們既然看不到岔路口,難道就不能調頭嗎?
副所長狠狠一拍方向盤,說,對呀,我怎麼沒想到,哎呀,魔怔了。
說完話副所長一打方向盤,在前面的路口掉了頭。
本來副所長和建設他媽都以為,既然從原路過來的這條路開不出去,那麼往回走倆小時,那肯定就能回到原來的路上吧。可是這車開了倆小時,情況依然沒有改變,路還是那條路,樹還是那些樹,農田還是那些農田,而且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。
而且這車已經開了四個多小時了,眼看沒油了。建設他媽擔心壞了,可是副所長跟她說,不用擔心,我后備廂里還有一桶油,等會兒添上就行了。
副所長添上油,拉開車門準備繼續往前走。就在拉車門的一瞬間,副所長身上打了一個寒顫。因為他發現遠處的田野里,有個什麼東西,正在靜靜地看著他。
副所長在基層歷練了幾年,也經歷過不少風雨,此時他看到田野里的東西雖然害怕,但是也沒有這麼害怕,而且副所長和所長不同的地方在于,他身上配著槍呢。
副所長的手就摸上了腰上的槍,對著田野里喊道,誰?說話,不說話我可開槍了啊。
副所長喊出去之后,聲音在田野間回蕩,但是那東西一點兒回應都沒有。副所長這次真的把槍掏了出來,指著田野里的東西說道,我可沒跟你開玩笑,你抓緊出來,不然我真的開槍了。
副所長連喊帶叫,那田野里的東西就是無動于衷。副所長連喊了幾聲,那東西不動,副所長也就不喊了,事實上他也并沒有開槍。槍這東西,很多時候就是嚇唬嚇唬,真派上用場,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。
副組長喊了很多聲,那田野里的東西沒有回應,副所長覺得自己太過于疑神疑鬼了。副所長收起槍,又仔細地看了看田野里的那個東西,當然,依然是看不清楚。副所長便不再費心思去理會,拉開車門上了車。
建設他媽問副所長發生了什麼事。副所長說,剛才我以為田地里有個東西看著我,我以為是個人呢,我喊了幾聲,那個東西沒有回應,就不理他了。
建設他媽聽了副所長的話說道,那田野里萬一真是個人呢?
副所長拍了拍腰間說道,放心吧,咱們有槍,不用怕。
建設他媽跟副所長說,我不是這個意思,萬一那真是個人,咱們可以問問他怎麼出去呀!
副首長一拍額頭叫了一聲,哎呀,我怎麼沒想到呢,走,咱們下車,現在過去看看。
建設他媽看了看黑洞洞的田野,心里有些害怕。但這時候又想到副組長在身邊兒,身上還有槍,便打消了顧慮,隨著副所長往田野里走去。
下車的時候建設他媽確實看到田野里有個黑影,只是那個黑影矗立在田野里一動也不動。
建設他媽心里有點兒打鼓,問副所長,萬一那不是個人呢?
副所長冷哼一聲說,萬一那不是人,我正好練練我的槍法兒。
建設他媽聽了之后心下大定,隨著副所長堅定地向那黑影走去。
10
建設他媽和副所長,兩個人下了車之后往田野里走去。那時候天已經黑得看不見人影了,不知道什麼時候刮起了風。那風刮在田野里嗚嗚地響,路兩邊的樹隨著風左右搖擺。
那動作整齊劃一得很,看上去就像軍人一樣。
下車之后,除了田野里的風聲,什麼聲音都沒有。除了普桑照出去的燈光和天上朦朦朧朧的月亮,什麼光都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