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又起來,趴著窗戶朝外看了一會兒,可是依舊什麼人都沒有。
就在姑娘奇怪的時候,姑娘聽到了屋子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。只不過這腳步聲特別地輕,就好像風吹過地面沙沙的聲音一樣,只是這沙沙的聲音特別有規律,就像有人翹著腳尖走路。
姑娘心想這不會是誰在跟自己開玩笑吧。姑娘想到這兒,想起來一個可能性,就是和她一起來的那個姑娘。那個姑娘可挺調皮的,兩個人一個村長大,關系還特別好,什麼話都說。那個姑娘喜歡嚇唬她,經常給她講神啦鬼啦的什麼事兒。
姑娘想到這兒,心說外頭這個肯定是她那個一個村的朋友,不在歌廳好好上班,跑著來嚇唬她來了。她就在里頭罵,就知道是你,你就喜歡嚇唬我,你這個死沒良心的。可是新來的姑娘在宿舍里罵了一會兒,外頭一點回應都沒有。外頭這一點回應都沒有,這姑娘心里可發了毛了。腦子里又想了其他各種亂七八糟的可能性。
想了這麼多,姑娘就安慰自己,說千萬不能瞎想。她就又罵道,要是你這個死丫頭,你就吱一聲,要不是就趕緊滾。
她這一聲罵完,就聽外頭響起了一聲嘿嘿的笑聲。這嘿嘿的笑聲,聽在她耳朵里似乎特別地熟悉。她明白了,這就是那個姑娘在嚇唬她。
想到這兒,她砰的一聲拉開了門。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,站在門外的,是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個人。這個人是個紙人,而且這紙人腦袋爛了半邊兒,此時,正站在門外對著她笑呢。
姑娘說到這兒,所有聽她講這事的人齊齊地抽了一口冷氣,媽咪問她,然后呢?
姑娘說,然后她就一動不能動了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,自己就坐在了床上。眼睛也能看見,耳朵也能聽見,但就是說不出來,也動不了。
姑娘坐下之后,那個紙人坐在她的化妝臺前,用針線把自己臉上破裂的紙片兒還縫了縫。那紙人弄好之后還問她,我好看嗎?
可姑娘當時坐在床上不能動,也說不出來話,自然沒辦法回答。那紙人說,我忘了,我現在把你的本事借過來了,你說不了話了。
紙人一邊用她的化妝品描眉畫眼,一邊又說,你放心,我只是借你的本事用一用,用完我就還你了。
紙人描完眉毛畫完眼,還涂了個紅嘴唇,跟她說,我現在出去幫你接客,你好好休息。
姑娘說那紙人站起來的時候,她看了一眼。可她看到紙人的樣子,嚇壞了。因為紙人化完妝的樣子跟她一模一樣。
媽咪說,我剛才讓人接的,難道就是那個紙人?
王老板聽完媽咪這句話,哎呀叫了一聲說道,完了。
王老板趕緊讓人去準備車,又召集小兄弟去找副所長。折騰了一夜,這群人終于在凌晨的時候,在鎮醫院的太平間把副所長找到了。副所長渾身赤裸,已經死去多時。
得知了副所長的死訊,最先趕來的,是建設的媽媽和派出所的所長。
這兩人看到副所長的尸體,面色復雜。
一個派出所的副所長莫名其妙地死掉了,這種情況在當時也是相當被重視的,可是上頭派下來的人查來查去,也沒查出個什麼頭緒來。
其實,就連副所長的死因都沒有查出來。
當然了,縣里也查到了副所長在出事之前是從王老板歌廳出來的。不光把王老板,就連媽咪和新來的姑娘一起都請到縣公安局去了。這三個人口徑一致,把他們聽到的事情給警察們都說了。可他們三人說的事情沒人相信,太他媽扯了。
可是縣公安局的人不信,自然有人信。建設他媽就信。聽了這三個人的敘述,建設他媽一點兒都沒有耽誤,騎個自行車就來到張三家了,下了車送上禮物之后二話不說,跪在地上就跟張三媳婦磕起頭來。
那頭磕在地上,砸得地面砰砰響。就這樣,張三媳婦頭都沒抬。
張三這時候在家呢,連忙把建設他媽扶起來,問出什麼事兒了?建設他媽聲淚俱下,拉著張三的手說,都是因為他們家孩子不懂事,求求張三饒了他們。
可張三根本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了,對建設他媽讓饒了他兒子這個事兒,一腦袋霧水。
張三想問他媳婦,可他媳婦頭都不抬,一針一針地在那兒繡她的花,一邊繡花嘴里一邊念叨。念叨的什麼東西,兩個人都聽不清楚。
過了好一會兒,張三媳婦兒才抬起頭來,拿著繡的花問建設的媽媽,你看,我這花繡得漂亮嗎?
建設他媽連忙點頭,漂亮漂亮。
張三媳婦兒說,你都沒看清楚我這上面繡的什麼,你就說漂亮,你這不瞎說嗎?
建設他媽唯唯諾諾,連忙把張三媳婦兒繡的東西拿過來放在手里細細觀看,這一看不要緊,嚇得一頭大汗。
建設他媽手里拿的手帕是純黑色的。黑色的手帕中間,有一條長長的路,路中間繡著一輛小汽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