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三跟他媳婦兒說,這是我三爹,你也得叫三爹。張三媳婦兒也不理張三。張三尷尬得直搓手,跟我爺爺說,三爹,我的媳婦兒不太懂事兒。
我爺爺嘎嘎樂,說,她要能懂事兒也看不上你,不過這也是你的福分,挺不錯。
建設他爸這時候扶著兒子進來了,我爺爺給他示意了一下。建設他爸二話不說,把兒子扔到地上,連連給張三他媳婦兒磕頭。一邊磕頭一邊說,這個事兒都怪我兒子不懂事兒,造了這個孽,我帶他來給你道歉來,任打任罰我們都認。就算你想要他的命,您也拿去,我們全認。
張三媳婦也不看我爺爺了,而是玩味地看著建設他爸,說道,那我咬他心一口你也愿意?
建設他爸點點頭,愿意。
17
張三媳婦聽建設他爸這麼說,咯咯咯樂了起來,說,行,那咱們就說定了,我咬他心一口,這事咱就算了了,你看行嗎?
建設他爸用力地點點頭,行,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,只要您饒過他。
張三媳婦兒聽了建設他爸的話,站了起來,到水槽子里洗了洗手,來到建設跟前,詳細地端量了兩下。
我爺爺看到這兒拉著張三說,走,我跟你到屋后放鵝去。
張三看著他媳婦不解地問道,我媳婦這是要干啥呀?
我爺爺跟張三說,你媳婦兒這是要給人治病呢,別說了,走,咱把鵝放了。
我爺爺帶著張三到屋后放鵝去了。建設他爸只見這張三媳婦兒正打量他兒子呢,一伸手從他兒子的胸口這兒就把他兒子的胸膛給剝開了。就這一下,把建設他爸爸嚇得夠嗆,自個兒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。
剝開建設胸膛之后,張三媳婦兒還真就捧著建設的心出來了,也真就咬了一口。只是咬的這一口,建設他爸爸看得奇怪,也沒流血也沒什麼的。咬完這口,張三媳婦兒把建設的心又放回去了。
然后張三媳婦兒又自顧自坐那兒繡花去了。建設他爸心說,哎,這就完了?當時建設他爸還以為自家孩子完蛋了,跑到孩子身邊一看,孩子面色如常,呼吸平穩多了,腦瓜子也沒那麼燙了。
建設他爸一個勁兒地給張三媳婦磕頭,謝謝大仙,謝謝大仙。
張三媳婦兒說話不急不緩,你謝我干嗎?咱不說好了嗎?我咬他一口就沒事兒了,行了,現在咱們兩清了。
建設他爸挺高興,抱著孩子就上了車。又去招呼我爺爺。我爺爺說,你先走吧,沒事,我跟孩子在這看看鵝,看看鵝我就回去。
建設他爸自然對我爺爺又是千恩萬謝,上了車帶著孩子走了。還沒回到家,建設在車上就醒來了,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說,哎喲,這可累死我了。
建設他爸一看孩子醒了,分外高興。回到家里讓孩子他媽看孩子,建設他媽看到孩子醒了自然也是非常地高興,摟著孩子又是哭,又是喊,又是心肝寶貝兒地叫。
幾天之后孩子給父母說,自己昏迷的這幾天,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個森林里邊兒。這森林特別地黑,到處都是樹,除了樹和樹葉,什麼都沒有。天上灰蒙蒙的,偶爾會有一兩只小蘑菇飛過,那小蘑菇的叫聲還特別地凄慘。
剛到森林的時候,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,特別地害怕。
想走出這片森林,可是走了一兩個月都沒有走出去。想找個人問問,一個人都找不著。也感覺不到餓,也感覺不到渴。就在這時候身后突然出現了一個大老虎,不停地追自己,自己就跑。跑啊跑的,也不知跑了多久,特別累,就在感覺自己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,突然醒了。
建設他爸和建設他媽聽了之后都非常地唏噓,覺得這個事情分外地詭異。但不久之后,他們發現了另外一個事情,就是建設似乎變了一個人,原來愛說愛笑愛鬧的一個人,現在變得特別地安靜,而且反應似乎也慢了。
建設他媽問建設他爸,咱們孩子是不是傻了?建設他爸看了建設他媽一眼說道,傻了總比死了強。
后來我問我爺爺,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怎麼心被咬了一口就變成那個樣子了?
我爺爺說,張三媳婦不是咬了建設的心一口嗎?那不是咬了建設心上的肉,而是把建設的心竅給咬沒了半邊兒。心竅都少了半邊兒,這人能不傻嗎?
我又問我爺爺,可是這張三媳婦兒咬了建設半邊兒心竅,她自己也沒有變聰明啊。
我爺爺說,她是沒變聰明,可是她孩子變聰明了呀。
我爺爺說得對,那件事情不久之后張三媳婦兒就生了孩子,這個孩子就是我同桌的姐姐——張若珺。張若珺剛出生的時候,鎮醫院的醫生都說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小孩兒。隨著她的長大,我們村那邊就跟瘋了似的。誰都知道我們村有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小孩兒,沒事兒大家都來看看。
張若珺不僅好看,而且特別聰明,學什麼會什麼,老師都沒費過心,當時教她的老師都特別地驕傲,還以為自己是教書育人的天才,很可惜,就出了他們那麼一屆,此后的所有學生全是笨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