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坐下就聽到隔壁傳來隱隱哭聲。
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聽趙軍講的故事,雖然是大白天,可總覺得心里發毛。
我彎下腰,透過隔板底下的縫隙查看對面。
沒有腳!
我驚得一下坐直身子,不敢亂動。
那哭聲還在繼續。
緩緩吐出一口氣后,我悄悄擰開廁所門。
一點一點挪動腳步,往門外走。
「周玲,是你嗎?」
「臥槽,你踏馬誰呀!」我低吼道。
既然被發現了,那就打吧!誰怕誰!
我抄起拖把就要動手。
廁所門被推開,看到里面的人,我如釋重負。
不是鬼,是同事小李。
她蹲在坐便上抹眼淚。
3
「你怎麼知道是我?」我問道。
小李紅著眼抽泣著說:「全臺只有你的歌聲……與眾不同。」
你直接說難聽不就完了,我心想。
小李說她和男友分手了,她想挽留可留不住。
我安慰道:「多大點事兒?不就男人嗎!只要咱們女人有事業,什麼小鮮肉老臘肉的那還不是手拿把掐。」
我向領導推薦小李和我一起出差,并說讓她回來當我的節目導演,領導爽快答應。
我和攝像師老張,小李一起來到目擊地。
故事里的小鎮早就不在了,只剩一個小小的村莊,玉華山上的寨子也沒了。
連續幾天的采訪,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信息。
我有些失望,決定離開。
可讓人沒想到的是,小李出事了。
4
我們隨便找了家民宿,住一晚打算天亮回去。
晚上小李在浴室洗澡,我無聊地看電視。
突然,小李大叫一聲。
我丟下遙控器,擰著門把手:「你怎麼了,開門那。」
門被反鎖了,隔著門板我只能聽見流水聲,我鉚足了勁一腳踹開門。
發現小李蹲在墻角,顫抖著抱著濕漉漉的腦袋。
我趕忙找浴巾給她披上:「出什麼事了?」
她眼中滿是恐懼,嘴唇抖個不停,好半天才緩過神,指著天花板:「有、有鬼。」
5
我抬起頭眼前有一團黑煙,無風自動,變換著不用形狀。
我頭皮一麻,抓起洗手臺上的沐浴露就砸了過去。
那黑煙像是受到驚嚇,迅速散開直至消失。
我讓老張照顧小李,自己則氣沖沖去柜臺前想換個房間。
鬧鬼的房子也敢往外租,這是想錢想瘋了。
接待人員說現在是旅游旺季,房間都滿了。
我本想說鬧鬼的事,可想想還是悻悻地回了房,沒把這事告訴工作人員,沒證據說了也白說。
看著小李躲在被子里瑟瑟發抖,竟發了低燒,嘴里嘀嘀咕咕的,給她簡單吃了藥。
和老張商量送她上醫院。
我是不怕,但小李不行,小身板萬一嚇出事怎麼整!
老張出去找車,我給她穿衣服。
這時我發現小李眼睛很奇怪,宛如是塑料制品一般,沒有一點人的感情,嘴里低聲念叨著:「中元節,中元節。」
我沒在意,以為她是發燒不舒服。
老張發來消息找到車了,我攙扶著小李走到大門時,她猛地仰起頭一把推倒我,撒腿就往回跑。
我摔了個四仰八叉,吼道:「老張快來!」
老張聽到聲音沖了過來,從身后抱住正要開門的小李。
她奮力掙扎,指甲在老張手臂上撓出十幾個血道子,她抬起雙腳猛蹬在墻上,力量之大連老張這樣的七尺男人,一時間也沒站穩雙雙摔倒。
巨大的聲音吸引了游客和工作人員,我說明原因,大家都很熱心紛紛上來幫忙。
抓手抬腳,總算把小李帶出了民宿門外。
司機被這場景嚇壞了趕緊打開車門。忽然指著小李說:「她要咬舌頭!」
我幾乎是下意識把手伸進她嘴里。
一種銳痛從指尖傳來,仿佛被鉗子夾碎皮肉的痛感,在手指上擴散直達心臟。
其他人費了好大勁才掰開她的嘴,救出我的手指。
我痛得渾身顫抖,還好沒斷,只是咬出了血。
「她跑魂了,別瞎折騰。」
眾人別過頭,一位身穿中山裝的老人站在車旁。
老人滿頭濃密白發,梳得一絲不茍,臉色紅潤雙目如電。
6
跑魂,說白了就是人受到驚嚇,原有靈魂離體,其他靈魂趁虛而入,暫時無法適應新身體,從而不受控制產生的排斥反應,不過隨著時間流逝,會逐漸適應替代之前的靈魂占據肉身。
以上都是這位姓劉的老人告訴我們的。
「老爺子,您能治嗎?」我問道。
劉老爺沒說話,伸出手在小李面前比劃幾下,接著手指輕觸其額頭。
小李無神的雙眼恢復了些許神采,慢慢閉上,緊繃的身體剎那間癱軟。
「帶她回屋。」
我和老張把小李放到床上。
劉老爺從脖子上取下一塊雕刻成蜈蚣的玉佩放在小李頭上,打量了一下周圍徑直走進洗手間。
指了指當初小李指著的方向,劉老爺拿出一根香,碾成粉順著洗手間一路撒到小李床邊。
「好了,剩下服藥就可以了,」
我們懸著的心剛放下,聽到老爺子接下來的話又提了起來。
「那藥叫佛捧花,長在鐮刀山山頂,十分危險,你們想好了!」
我和老張對視一眼,同時堅定的點頭應下。
小李不只是同事也是朋友,朋友有難不幫助那不是我們的風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