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面的物業人員手里抓著一個女人的頭發,拖著她就像是拖垃圾一樣到處走。
她一身的血液弄得樓道里到處都是,看上去就臟兮兮的。
到最后或許是覺得她太礙事了,狠狠地將她扔到了地上。
額頭磕在了地板上,又是一地的鮮血。
女人已經是奄奄一息,勉強抬起頭沖著我的好鄰居們伸出手:「救救我……」
可他們只是回頭看了她一眼,隨后跑得飛快。
明顯就沒有打算管她的想法。
女人絕望地看了他們一眼,隨后無力地垂下了腦袋。
那個聲音跟從前真正的物業小妹的聲音重疊到了一起,不難確認她的身份。
眼看著周圍再次恢復了安靜,我終于松了一口氣。
結束了,一切都結束了。
不對,我忘了一個人。
19
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忽然沖進了我的鼻子,我渾身開始發抖。
可更令我害怕的是,那個味道不是從門口傳來的。
而是從我的身后!
也就是說,現在有人正在我的身后看著我。
我下意識一轉頭,果然不知道什麼時候,最開始的外賣員已經站在了陽臺上。
他手上還拿著那一把帶血的刀,死死地盯著我。
風聲從我的耳邊呼嘯而過,我幾乎要暈了過去。
他看著我,忽然露出一個笑容:「終于找到你了。」
20
等我為他包扎好傷口的時候,已經是五分鐘后了。
我有些怯懦地看了他一眼:「怎麼樣了。」
他齜牙咧嘴地晃動著手臂說道:
「他媽的今晚這個地方真是不太平,假冒物業的那一幫人是隔壁市區流竄來的殺人犯,沒想到碰上了你的好鄰居,兩方人都以為對方是警察,這不就打起來了嗎。
「還有那個林雪,看上去柔柔弱弱,居然也是隔壁市區殺人犯的一伙,今晚來找你,估計也是想公報私仇。」
這局勢實在是復雜,只能說兩伙人的命都不是太好。
都說同行是冤家,真碰上了必須得搞一個死去活來。
我無奈地搖搖頭:「那你身上又是怎麼回事,不過就是讓你出去打探點消息,怎麼搞得一身血?」
他冷哼一聲,不屑地說:「還問呢,都怪樓下那個娘們,見到我非得通風報信,我沒辦法只能把她捅了,要不是那兩個回來了,我早把她宰了。」
說完他摟著我笑了笑:「你可得聽我的話啊,不然我也會把你宰了。」
我當然聽得出他話里威脅的意味,連忙點點頭:「老公你說什麼呢,我肯定聽你的話啊。」
他這才滿意地笑笑,從懷里掏出來今晚偷的贓款在清點。
我到廚房按照慣例給他下了碗面。
21
他喜滋滋地把面吃了以后摸著我的肚子:「你現在肚子里有了,我才這麼努力地到處偷東西,我可都是為了你,你可不能不知道感恩啊。」
我順從地給他捏著腳。
這幾年來,我一直都是這樣任打任罵的形象,他早就習慣了。
捏了幾下他或許是覺得無趣,一腳就把我踹倒在了地上,想要站起身來上廁所的時候。
卻渾身一軟,倒在了地上。
緊接著,全身都用不上力氣,就像是一塊爛泥一樣癱倒。
他驚恐地看著一臉平靜的我拿著刀向他逼近:「賤女人你想干什麼?老子可是你肚子里孩子的親爹!」
我摸著平坦的小腹笑了笑:「你真的覺得,我會心甘情愿生下你的孩子嗎?」
他猛地就像是想到了什麼,指著我不停地喊道:「你!你怎麼敢!老子是你男人!」
我將一根手指輕輕地抵在了他的嘴上:「你不是愛我嗎,愛我,為我去死又怎麼了?」
手里的刀毫不留情地捅進了他的肚子里,鮮血順著刀流到了地面上。
死了,終于死了。
老公,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呢。
22
我沒有名字,小時候我爹為了養活我弟弟,把我賣給了路過的人販子。
我爹在我記憶里的最后一點印象,就是他蘸著唾沫數錢,嘴里還嘟囔著:「沒想到這個賠錢貨這麼值錢,看來賣的價格還是低了。」
人販子說我是個小丫頭,容易賣,我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。
但是我知道只要我聽話就有數不清的好吃的。
因此他們說我是路上最聽話的小姑娘了, 任打任罵, 還被他們親手送進了夜店。
一直到十八歲那年, 終于有個男人把我買了出去, 他用手抬起了我的臉蛋, 滿意地說:
「這麼美的女人,一看就不會讓人有防備心。」
我不懂他的話,但是我懂得怎麼討好男人,一晚上過去他摟著我滿意地說:
「你只要跟著我,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,哈哈哈哈!」
可是我不要榮華富貴, 我就想要一份安定的生活。
他給不了,也沒打算給我。
他說他是個小偷,從那些外賣員手里買客戶的信息,借各種名義上門觀察每一家的情況。
再讓我上門假裝孩子走丟求助, 把他們支走。
一開始我是不不愿意的,但是他打得我實在是太疼了。
我也想過逃跑, 換來的是更狠的毒打。
后來我就聽話了,也懷孕了,他終于對我放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