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但郭詭生一直很坦然很淡定。
他還提醒道:「一會跟我走,只要把那些骸骨燒了,這里就破了。」
周隊擰著眉頭:「什麼骸骨?」
但我是完全聽明白了。
我也趕緊接話:「周隊,你一切都聽大專家的就行。」
我又故意催促:「你倆別耽誤了,趕緊行動吧。」
「放心,我守著車里,有個風吹草動,保準立刻接應。」
反正就這樣,我好一番連忽悠帶動員的,郭詭生跟周隊,一起下車了。
郭詭生還打開了后備廂,拿了一個勘察箱出來。
這玩意,本來是給法醫準備的。
但我不會笨到以為,這小箱子里裝的,依舊是什麼解剖刀或毛刷啥的。
也得說說周隊。
此時他臉色煞白,但畢竟是搞刑偵出身的。
關鍵時刻,他還是能抗住壓力的。
我目送這倆人,就這麼一先一后,走進了別墅區。
我輕輕呼了一聲,擦了擦腦門的汗。
愿佛祖保佑這倆倒霉蛋吧。我默念后,就一頭靠在車椅上。
我本打算,接下來就干等了。
但誰知道,不久后。
車后方不遠處的路面上,一眨眼間,出現了兩個老女人。
我眼睛賊,立刻通過倒車鏡捕捉到了。
而且這兩位,一個是胖妞,還有一個很瘦。
最典型的,她們都這德行了,卻依舊濃妝艷抹。
尤其那胖妞,穿的那也叫裙子?幾乎跟褲衩的位置一邊平齊了。
亡魂!我秒做出判斷。
我也郁悶到,都快罵娘了。
她們倆不在別墅里好好待著,出現瞎溜達個什麼啊。
而且看得出來,她們也發現我這輛警車了。
正一邊往這邊走來,一邊指指點點呢。
這時候我想棄車逃走,那肯定是不行了。
我急得心里七上八下。
最終,憋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。
我偷偷溜到后車座了。
這里不是有橫著一條的空隙嗎?平時用來放腳的。
我擠來擠去,反正把自己強行塞進去了。
這樣又過了一小會。
這倆老女人結伴走到車旁邊了。
胖妞先開口:「這車怎麼回事?剛子開來的嗎?」
瘦女人接話:「肯定是他。不然誰還能來咱們這鬼地方啊。」
鬼地方這三個字,我聽得特別有壓力。
而接下來,這倆人還聊起別的來。
「哎!」老胖妞很幽怨地嘆了口氣:「你說咱們多命苦。以前被活活掐死后埋到壇子里,常年不見天日不說,咱們也是屬于被祭祀過的亡魂,更沒辦法投胎轉世。」
瘦女人也怨氣十足起來:「就是就是,咱們原本一直苦熬著,結果只能是油盡燈枯,魂魄消散!但真沒想到,有一天壇子竟被人打破了。」
這時老胖妞一定想起了什麼開心事,立刻臉色大好:「咱們當然不能放過這機會了,所以就迷住他,還玩了命地勾搭他。」
「他要啥,咱們都滿足呢。然后在跟他睡覺歡愛的時候,偷偷給他體內注入一絲絲的鬼氣。」
瘦女人害羞了,接話:「咱們幾乎是前仆后繼地給他輸鬼氣,就等著他體內慢慢融化了。這麼一來,咱們就能得到一張人皮了。從此咱們也能輪換穿上它,在光天化日下,去縣城里轉轉了。」
這倆老女人,又一同癡癡地壞笑起來。
但我聽到這,嚇得渾身發抖。
我也終于明白了,為啥我哥最后會成了一張人皮。
接下來,這倆老女人又討論起一個問題。
瘦女人:「姐姐,你說怪不怪。那一晚,咱們明明一起趴在剛子身上,給他輸最后一撥鬼氣。眼瞅著他都快不行了。
「誰知道這小子竟回光返照般的,突然清醒了。他還掙扎著逃出去不說,最后還坐路虎逃走了。」
老胖妞嘖嘖幾聲,也拿出不解的樣子。
「就是啊。按理說,他就算能逃回去,也絕對活不了。怎麼昨天夜里,他又沒事人一樣,給咱們打電話了呢。」
瘦女人:「算了,咱們現在是死人,腦子都笨,別想這麼多了。既然他敢回來。咱們今夜就可勁地睡他。爭取這次能成功,得到他那張人皮。」
這倆女人,這時又一同癡癡壞笑。
而且她們拿出不多停留的架勢,往別墅那邊走去了。
我形容不好此時的心情。
我也腦補一番。
這麼說,那一夜我哥掙扎著逃上車后,也確實逃回了縣城。
但當時的他,已經扛不住了。所以路虎車繼續定速行駛著。而他咽了最后一口氣,也上演了恐怖的一幕:自行化了。
就像一個大膿包,突然破裂了一樣。
那一股股尸水,順著他后背的裂口處,一股股往外流淌。
我實在扛不住這畫面,也立刻搖搖頭,讓自己別再多想了。
也因為長時間擠在這狹小的空間里,身體太難受了。
不得已,我只好又慢慢爬了出來。
我還偷偷探頭,隔著后車窗,往外面望了望。
奇了怪。
那倆老女人,怎麼并排站在不遠處了,還都耷拉著腦袋。
她們怎麼不走了啊?
我正納悶呢。
突然的,她倆狂抖起來。
「疼,好疼!」
老胖妞撕心裂肺地吼著。
「我這是咋了,好像要燒著了一般。」瘦女人大吼著。
再往下,我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。
這倆老女人,竟在我的注視下,爭先自燃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