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一路小心翼翼地跟著老嫗。

來到了一家......啤酒廠。

剛一進大門，就被一股濃郁的快樂氣氛籠罩。

幾人對視了一眼。

想必這里就是這股奇怪信仰的源頭了。

進到廠子深處，一個滿臉絡腮胡、挺著啤酒肚的男人，拿著一大杯啤酒對著我們傻笑：

「要來一杯麼？」

嗯？酒桶說上了煉金的臺詞了？

沒有理會陷入快樂的男人，一路向里，我們看見老嫗在和一個老外對峙。

8

「又有客人來了，歡迎歡迎。」

老外用蹩腳的中文和我們打招呼。

中文雖然聽著不得勁，但一股熱情、友善、幸福的感覺直接籠罩了我的全身。

甚至靈魂層面都散發出愉悅的興奮感，讓我有一種想和他稱兄道弟的沖動。

「什麼時候九洲國輪到你們這些外人來攪風攪雨了？」

老嫗沙啞的嗓音讓我清醒。

真危險，差點一不留神就著了對方的道。

「幫誰？」

一時間，阿珠也拿不定主意，之前和老嫗相處得不太愉快，但這老外又疑似幕后黑手。

「小伙子，老婆子我真沒有害你們的心思，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。」

「干那老外。」我做了決定。

阿珠八條紅綢舒展，股間四條狐貍尾巴浮動，閃電一樣沖向老外。

剛出手就是全力，誰都不知道這老外有什麼手段，能瞬間滅殺再好不過。

陸瑤嘴里默念著什麼，冷不丁一個哆嗦，口鼻間紫霧浮動，看著就有劇毒。

紫霧沒有壓向老外，反而朝兩邊擴散，打算繞后襲擊。

我擼起胳膊袖子，準備給他來個熊抱，我沒有修為，只能通過強健的身板當個硬控了。

狍子不擅長戰斗，但也炸開皮毛，綠光流轉，誰受了傷他都可以第一時間救援。

最恐怖的是那老嫗，揮手間從地底鉆出來五具行尸，樣子丑陋，甚至可以說是恐怖，張開血盆大口撲向男人。

四打一，我就不信打不過。

老外沒有還手的意思，甚至都沒有躲避的意思。

瞬間被我們四人聯手打成飛灰，是真的成了飛灰。

別說他，就算是一輛鋼鐵戰車也得被我們打成粉末。

男人死后，一股快樂的情緒直接​​‌​‌‍‌‍‍​‍‌‌‍​‌‌​‍‌‌​‍‌‌‌‍​‍‍‍‍‌​‌​‌‍​‍‌‍‍​‌‍‍‍‍​‌‌‍‌​‍​‌‌‍‍‍​‌‍‍​‌‍‌‌​‍‍‌​‌‍‍‌​‌‌‍‍‍​‌‌‍‍‍​‍‌‌‌‍​‌‌‌‍‍​‍‍‍‌‌​‍‌‌‌‌​‍‍‍‍‌​‍‍‍‌‌​‌‌‍‍‍​‍‍‍‍‌​‍‍‍‍‍​‍‍‌‌‌​‍‍‍‍‌​‌‌‍‍‍​‍‌‌‌‍​‍‌‍‌​‌‌‌‌​‌‍​‍​‌‍‌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‌‌‌‍​‌‍‍​‍‌‌‍​‌‌​‍‌‌​‍‌‌‌‍​‌‍‌​‌‌‌‌‌​‌‌‌‌​‌‌‍​‍‌​‌‌‌‌​‍‍​‍‌‍‌​‍​‌‍‌‌​‌‌‌‌​‌‌‌‌‌​‌‌‍‍‍​‌‌‍‍‍​​‌​‌‍從心底炸開，好像我們完成了什麼偉大的任務。

好像我們挽救了青城百姓于水火。

我們是英雄，我們理應受到追捧，快樂一點，瀟灑一點也是應該的。

這種情緒出來的瞬間我就感覺到不對勁，但是怎麼都壓制不下來。

其他幾人也都差不多，一個個身上氣息涌動，就怕自己沉淪在這快樂之中。

另外一個老外從外面走進來。

模樣和剛才的男人有七八分相似。

「你們殺了我的弟弟，沒事，是他罪有應得，你們開心快樂就好。」

這句話好像火星滴落在油桶里，快樂的感覺再也壓抑不住。

做人，確實應該是開心就好。

9

老嫗的五具行尸沒有情感，是場上唯一不受控制的變數。

行尸沒有撲向剛出現的男人，而是狠狠地撕咬老嫗的兩只手掌。

巨大的痛苦讓她恢復神智。

「喝！」

一聲怒喝要把廠房的頂棚掀翻，想象不到這能是老太太發出的聲音。

這怒吼把我震得清醒，其他人動作比我要快，男人正對著我，原來臉的位置現在變成了后腦勺。

那股快樂的情緒又來了，比剛才還要猛烈百倍千倍。

「你們殺了我的弟弟和我的哥哥，現在開心了吧？」

又是一個男人從角落里走出來，笑意盈盈地看著我們，臉上沒有任何悲傷。

「你妹的，你老娘是豬麼？一胎生八個？」

這樣不是辦法，每殺一人我們的快樂情緒就會越難壓制，誰知道這哥們還有幾個兄弟！

這要是殺他十個八個，神仙來了都得沉淪。

「我來，你們守住清明。」

老嫗鮮血淋漓的手掌狠狠地拍在地上。

「砰砰砰......」破土之聲不絕于耳。

這老太太，帶了多少行尸過來，目光一掃，四五十個是有的。

行尸沒有多余的動作，一個個原地爆碎。

一股腐臭的氣味瞬間彌漫整個啤酒廠，這氣味讓人作嘔，我干嘔了好幾下才適應過來。

要不是接觸過這東西，這一下就能給我干撅過去。

伴隨著氣味而來的是無數的負面情緒，暴虐、血腥、貪欲、淫亂......

這些負面情緒壓抑著快樂的思想，老外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其他表情。

那是凝重。

老嫗這些行尸不知道積攢了多久，現在一口氣全都自爆了，給她心疼得哇哇亂叫。

小跑到老外面前，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：「我嬲你媽媽別！」

這老太是真生氣了，地方方言都干出來了。

老外被這一巴掌扇飛出去老遠，重重地撞在墻上，脖子「咔嚓」一聲脆響，徹底斷了氣。

這回沒有開心的情緒出現，也沒有其他老外從犄角旮旯里冒出來。

老嫗蹲在地上，心疼地擺弄著那一地的胳膊腿，都快流出眼淚了。

「婆婆呀，你這回真是下了血本了。」

這陣仗真嚇人，我現在才知道，那天這婆婆根本就沒和我們一般見識，真發起狠來，這些行尸就夠我們喝一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