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檢甲的等位基因均可從被檢乙的基因型中找到來源。
經計算,累積親權指數為 1.2876*10⁹。
確認直系親屬關系。
這幾天,我一直待在家里。
回想著和家人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。
自從工作以來,我很少有機會和家人一起吃晚飯。
公司以無故曠工為由辭退了我,現在我有時間了,但家人不在了。
衛生間下水道被殘留的水泥塊堵住,污水倒灌到樓下。
樓下的住戶從未上門找過我,仿佛這間屋子有病毒一樣,鄰居們都敬而遠之。
我通過業主群找到了樓下住戶的微信,剛把維修費轉過去,大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。
站在門外的是一名身穿制服、戴著黑框眼鏡、背著單肩包的警察,看起來很斯文。
「您好,我是派過來的司法警察,可以進去和你聊聊嗎?」他開口介紹道。
我想起確實接到警察電話,說要進行上門心理輔導。
我往后退,把門拉得更開,他走進來的時候還被地上的水泥塊絆了一下。
「你沒有打掃一下的想法嗎?啊,我叫肖鋒。」
肖鋒看到我盯著他,好像意識到自己所說的話有多刺耳。
整個屋子里的家具都已經被搬走了,沒有辦法展現我好客的「熱情」。
我剛一開口,聲音嘶啞得自己都聽不清了:
「與其浪費警力為我做心理疏導,還不如趕緊查出兇手是誰。」
肖鋒在屋子里轉了一圈,將放在墻邊的暖壺晃了晃,他說:
「抓住兇手固然重要,但我們也要照顧到家屬的情緒。」
他拎著暖壺接著說:「有杯子嗎?」
我把水杯遞了過去,他將暖壺的水倒出來,把杯子遞回給我。
我說:「如果你能告訴我案件進展,我們還有的可聊。」
肖鋒搖了搖頭:「我們不可以透露案情的。」
我肯定地告訴肖鋒,兇手一定是那個公交車上的人販子。
他們怨恨我多管閑事,所以刻意報復。
肖鋒安慰我說:「見義勇為不是你的錯,不要把他們的罪惡負擔在自己身上。」
我回答說:「要不是我,也不會連累家人慘死。」
要不是我說了那句話,他們也找不到我家,我的家人也不會因我而死。
「你從人販子手里救下了那個孩子。」肖鋒否定了我的想法:
「如果不是你,那個孩子也許會被賣到山溝,也許會被打斷雙腿去乞討。」
說實話,如果全家人的性命去換那個素不相識的孩子,我是極其不愿意的。
如果早知道,我也會像公交上其他人那樣冷漠。
「那個孩子呢?」我問道。
肖鋒拿起那杯我沒喝的水抿了一口,回答道:
「很好,他的父母之前還向我們打聽你的住處想要上門感謝,被我們攔下了。」
「千萬別來,看見他們只會讓我更難過。」
我對肖鋒下了逐客令:「你也該走了。」
不知道肖鋒對他的第一次上門是否滿意,我倒是希望他不要再來了。
把兇手抓住,才是對家屬最好的心理治療。
8.
幾天后,我再次被警方召喚前往警局。
電話里通知我,他們找到了新的線索,需要核實。
當我到達警局后,對面坐著的還是第一次見到的警察,不同的是,肖鋒坐在了他的旁邊。
我看著肖鋒點頭示意了一下,肖鋒也點了點頭。
「經過清理,在您母親的手中發現了一個毛絨鑰匙扣,請問這是您母親的物品嗎?」
那個警察將一個塑封住的鑰匙扣推了過來,毛茸茸的,一看就不是我媽喜歡的東西。
「不是。」我很肯定地說,「我媽沒用過這樣的鑰匙扣,家里其他人也沒有。」
警察表示,這可能是我母親在與兇手搏斗時,抓住藏起來的。
我推測是那個人販子干的,因為只有他知道我的家庭住址。
「關于人販子這一點。」警察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,解釋道,
「我們已經查了箱包專賣店的監控,確實有嫌疑人出現,但他并沒有向店員詢問您的信息。」
「他可能是從其他地方直接看到了。」我自顧自地解釋。
警察回答道:「不排除這種可能,我們已下發拘捕令,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。」
詢問過后,警察拿著證物將我帶出了房間。
剛要說什麼的時候,一個女人突然從旁邊跑過來,奪走警察手中的毛絨鑰匙扣。
嘴里喃喃說著:「小夢……小夢。」
一旁的女警追了過來,趕忙和那個警察解釋。
他擺了擺手,語氣溫柔地對那個女人問道:
「你認識這個鑰匙扣嗎?」
那女人連頭都沒抬,雙手一直撫摸著鑰匙扣:
「這是小夢的鑰匙扣,小夢的鑰匙扣。」
警察看向旁邊的女警,女警將他拉到一旁小聲地說:
「她是 812 公交車案中被拐孩子的母親,自從那孩子死了,她就精神失常了,常常來咱們這報案。」
說話的聲音不大,我也就聽了個大概。
他們說的什麼案我聽不太懂,但卻感覺和我有些關系。
我看向旁邊的肖鋒,他的眼睛卻不斷躲避我的視線。
肖鋒將我送出警局,在路上,我問他:
「那個女人說的小夢,是不是公交車上我曾經救過的孩子?」
肖鋒的沉默讓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,于是我追問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