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我們繼續在休息室里搜尋線索,趙胖的目光落在了墻角的一個不起眼的地方:
「這是什麼?」
我走過去一看,發現墻角有一塊小小的金屬片,上面沾滿了血跡。
那金屬片材質特殊,顯然不是普通的刀具碎片。
「這可能是兇器的一部分。」我小心翼翼地撿起金屬片,對趙胖說,「郝澤閉口不談劃傷韓璨臉部的銳器,要麼,他對兇器一無所知;要麼,兇器上有著某種讓他不敢輕易透露的特征。」
我更相信是后者,郝澤一定是在包庇某個人。
趙胖的眼睛亮了起來:「這下我們有新的線索了。回去馬上化驗這個金屬片,看看能不能找到匹配的兇器。」
我們帶著金屬片回到了警局,立刻安排技術人員進行化驗。
結果很快出來了,這片金屬,是制式刀具的一部分,會派發給商場保安,但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使用的。
我們迅速行動,將商場的保安人員都帶到了警局。
在審訊室里,張明面無表情地坐著,面對我們的質問,他居然直接承認了自己就是兇手。
我緊緊握住手中的筆,努力保持冷靜:「為什麼這麼做?她可是你的母親呀!」
張明冷笑一聲,臉上閃過一絲扭曲的憤怒:「母親?她配嗎?」
他頓了頓,繼續說道:「從我記事起,她就沒有盡過一個母親的責任。她整天忙于工作,根本沒時間管我。我在學校里被欺負,她也不聞不問。我甚至懷疑,她根本就不愛我。」
「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和我爸離婚了,鄰居們都說她是個婊子,靠著睡男人給我交學費,同學罵我是妓狗。
」
趙胖瞪大了眼睛,難以置信地看著他:「所以,你就因為她的這些傳言,殺了她?」
張明沉默了片刻,緩緩抬起頭:「傳言?在商場干活她也不老實,我親眼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從庫房休息室出來。」
我打斷他:「根據商場王經理所說,你的母親是因為你的魯莽而負責,并沒有你口中的齷齪事。」
他卻嘿嘿嘿笑了起來:「我用不著她假惺惺,她就是愛和男人睡覺,別說什麼為了我!」
「我受夠了她的冷漠和忽視,我受夠了她的放蕩和不負責任。她這樣的人,活在世上也是浪費空氣!」
我感到一陣心悸,這個年輕人的心態已經扭曲到了極點。
我繼續問道:「那除夕那天,到底發生了什麼?」
他的聲音漸漸哽咽,但眼中的恨意卻愈發濃烈:
「那天中午,我看到她又和別的男人從倉庫休息室出來,我再也忍不住了。我沖過去質問她,她不但不承認,反而對我破口大罵。」
「爭吵中,我推了她一下,沒想到她竟然后腦磕到桌角上,當場就沒氣了。」
「然后你就劃花了她的臉?」趙胖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厭惡。
張明低下頭,雙手顫抖地摸索著身前的桌面:
「我看著她的臉,死了還裝出一副好人樣,她這樣的人死了也依舊沒臉見人,我就用刀把她的臉刮花。」
他停頓了一下,繼續說道:「我看著她躺在地上,一動不動。那一刻,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和快感。我覺得我終于擺脫了這個可惡的女人,我終于可以擺脫她的束縛和壓迫。」
聽完他的供述,我和趙胖都感到一陣心悸和惡心,他的行為已經超越了人類的底線。
「張明,你為什麼要將韓璨放入雪球中?」趙胖問道。
他抬起頭,看了趙胖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「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個不要臉的女人,她應該被世人唾罵,被所有人審判。」
我努力保持冷靜:「那韓璨懷里的東西是怎麼回事?」
「計時器嗎?」他的聲音平靜而冷酷,仿佛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,「那是我給她的新年禮物。」
「新年禮物?」我愣住了,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。
「對,新年禮物。」張明重復了一遍,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,「我要讓她和我一起倒計時過年。當新年的鐘聲敲響時,她將會和我一起迎來全新的生活。」
與之前的郝澤相比,張明的反應截然不同,他沒有任何隱瞞和遮掩,所說的證詞與案發現場都對得上。
我感覺對面這個年輕人已經沒救了:「張明,你知道自己的行為會造成什麼后果嗎?」
「后果?」張明冷笑了一聲,「她讓我痛苦了這麼多年,現在該輪到她嘗嘗痛苦的滋味了。」
聽完他的供述,我和趙胖都沉默了,我無法想象,一個母親和兒子之間,竟然會有如此深重的仇恨。
趙胖嘆了口氣,拍了拍我的肩膀:「這就是人性的復雜之處啊。」
08
我盡量平復心情,拿出警察應有的威嚴和冷靜問他:
「張明,我還有一個問題。為什麼郝澤會替你認罪?」
張明冷笑了一聲,眼神中滿是不屑:「我怎麼知道,他肯定和我媽也有一腿,估計是舍不得那個女人暴尸荒野吧。」
我察覺到張明對韓璨稱呼的改變,用「那個女人」代替了之前的「我媽」。
「所以他就愿意替你背上這個罪名?」
我緊緊追問,試圖從他的話語中找到一絲破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