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公司的攝像頭都是高清的,連員工電腦上的聊天文字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從監控中可以看到,6 點下班時間后,直到晚上 10 點半最后一名員工才離開了公司,隨后監控屏幕就陷入了一片漆黑。
趙胖專注地盯著屏幕,反復播放著監控黑屏前的畫面。
「等等,你看這個。」
他指著屏幕上的一個小角落,只見郭光軍走進了監控室。緊接著,所有的監控畫面都消失了。
死者自己將監控關了?
3
監控錄像的缺失讓案件陷入了僵局,我不得不從死者的死亡時間入手。
在監控關閉前的時段,公司內確實只有郭光軍一人。
這家公司進出都是刷卡進入,電動控制的門禁系統是不同線路,即使監控被關閉,還是可以從門禁來查看郭光軍死亡時的人員進出情況。
門禁裝置顯示,監控關閉后僅有兩次刷卡記錄:
晚上 11 點 10 分,副總賀莉進入;
晚上 11 點 30 分,市場部總監張澎進入。
這兩個人很可能與郭光軍的死有關,我迅速聯系信息組,追蹤兩人的行動軌跡。
趙胖很快將兩人帶到我們面前,并留存指紋用作調查。
張澎鎮定自若,提供了充分的不在場證明,不僅如此,他還透露了一個重要信息:
他的門禁卡在一個月前就已經丟失了。
由于他在公司中的地位較高,前臺每次看到他都會提前開門,因此他一直沒有去補辦新的門禁卡。
經過信息組的確認,張澎的不在場證明是真實的,我們暫時排除了他的嫌疑。
然而,當面對賀莉時,她的表現卻與張澎截然不同。
她堅稱自己一直在家睡覺,對于為何會有門禁記錄在公司一事表示毫不知情。
正當我們準備進一步追問時,鑒證科的同事發現了新情況。
「隔間門把和死者大腿內側發現了賀莉的指紋。」
「這并不能證明我當晚在公司,平時……」
賀莉著急地解釋,卻反應過來郭光軍所在的可是男衛生間,一個女性怎麼可能在那留下指紋。
我點點頭,示意鑒證科的同事繼續說下去。
「另外,在她的辦公室休息間的床上,我們發現了郭光軍的毛發。」
證據確鑿,賀莉無法再抵賴,她終于開始松口。
公司的人都走后,郭光軍關閉了監控,她隨后進入公司,兩人在自己辦公室的休息間尋求刺激。
「然后呢?郭光軍是怎麼死的?」
對于這種職場中亂搞男女關系的事,我已經見怪不怪了。
「我不知道。完事后,他說要去廁所,我等了很久,突然聽到一聲慘叫。我跑過去,就看到他已經癱坐在馬桶上,滿地是血。」
賀莉說她當時完全嚇呆了,想到救護車也來不及救活郭光軍,而且一旦她和郭光軍的事情曝光,公司肯定會立刻辭退她。
在恐懼和自私的驅使下,她選擇了逃離現場。
聽完她的陳述,我和趙胖相視一眼,她的證詞是否完全真實?
苦于沒有直接證據,我們只能暫時將她的話記錄在案。
4
我們決定先返回警局,等待小張法醫的尸檢報告。
或許從死者身上,我們能夠找到一些能夠揭示真相的線索。
「小張,尸檢報告出來了嗎?」
我走進法醫室,趙胖跟在我身后,眼神不自主地飄向一旁的小張法醫。
我接過小張法醫遞來的報告,目光在上面迅速掃過。
耳邊隱約傳來趙胖的輕聲細語和小張法醫的簡短回應。
報告內容大致和在現場推斷的差不多,但一行字瞬間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【死者體內含有琥珀酰膽堿。】
這是一種非常特殊的藥物,怎麼會出現在這里?
我抬起頭,正準備向小張法醫詢問這種藥物的詳細情況,發現小張法醫正站在我面前,而趙胖則在一旁有些尷尬地笑著。
我暗自好笑,小張法醫似乎對趙胖的熱情無動于衷呀。
「這是一種肌肉松弛劑。」小張法醫解釋道,「通常用于手術,如果不配備呼吸設備,幾毫升就可以讓人清醒地窒息死亡。」
原本,我以為兇手可能是用敲暈或安眠藥之類的手法,沒想到居然使用了這種肌肉松弛劑。
劑量足以致命,但兇手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,割掉郭光軍的下半身器官呢?
難道僅僅是為了泄憤嗎?
這個兇手不僅殘忍,而且顯然是有預謀的。
趙胖看著報告,不解地問:「不能呼吸了,那還能大喊嗎?」
我將報告從他手里奪了回來,肌肉都無法發揮作用了,怎麼還能大喊呢!
大喊?我想起賀莉曾說過,她是聽到郭光軍大喊后才去男衛生間查看的。
她說謊了。
意識到這一點,我們立即采取行動,將賀莉帶到局里進行審問。
面對我們的連環詢問,她始終不回答,在我們即將失去耐心的時候,卻說出一句令人費解的話:
「郭光軍是死于肌肉松弛劑還是失血過多?」
「老實交代,這不是你關心的問題!」
趙胖猛地拍桌子,試圖打破她的心理防線。
賀莉卻側過頭來看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