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村的女人日夜被奸人糟蹋。
等有身孕之后,要活生生剖腹剜掉肚里的孩子。
再喝上一碗符水,肚子里就能生出珍珠。
我娘偷偷生下我后,就在南海絕壁自縊。
當晚,我們村下了一場粉雪。
那一顆顆珍珠之中,竟然爬出了一個個滿身血污的鮫人嬰孩!
01
連續三天,我所在的地牢里都被丟下了男囚。
他們面色慘白,全身的精血都被榨干,仿佛一具行尸走肉。
這是我們這座地牢常有的事情!
我們村叫尋歡村,傳說曾經思凡的女妖在我們村子修行過。
女妖每日都在村口引誘男人尋歡作樂,于是村子叫了這個名字。
后來,村子受女妖的庇護,盛產東珠。
所謂的東珠,就是珍珠里的極品,專供皇室享用,若是尋常人家得了一顆,從此便大富大貴。
只是沒有人知道,尋歡村的東珠并不是大海里撈出來的。
每一個尋歡村的女子,都是鮫人。
數十年來,這些女鮫人都被捆在一個個刑房之中。
男人被當成了牲口,和刑房里的女鮫人行男女之事。
等到女鮫人懷有身孕,就是產東珠之時。
這些耗盡了精力的男人,就被丟在地牢之中。
等到東珠需要運走的時候,就殺了這些男人給東珠開光。
被沁潤了人血的東珠,要比之前大上三分之一,那身價漲得可就不是一星半點。
也正因東珠價值連城,我們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下一場粉雪。
傳說粉雪是天地震怒降下的神罰。
每一次粉雪都會滋生鬼魅,村子里的人也就死絕了。
如今,尋歡村已經不是普通的村子,而是東廠廠公直接管理的地界。
原本知曉東珠秘密的人都該死,但偌大的監牢里,卻獨獨有兩個意外。
上一次粉雪,我沒有死,廠公篤信我是上天欽點的守村人。
所以只是將我關在地牢,好吃好喝對待。
而另一個,就是陪我十年的仇叔,他身上有什麼秘密,不好說,我也不知道。
只是這些年來,仇叔把一身文治武功都傳給我,算是半個爹。
我本想拜仇叔為義父,可是仇叔不許。
他說:
「我這等人,浪跡天涯,哪有什麼資格當人義父。」
說這話的時候,他總是雙手偷偷捂住自己的腳踝。
他的腳筋曾被廠公挑斷,如今雖然能走路,卻沒多少力氣,要不也不會被區區地牢困住。
我們本以為新來的男人起碼要養一段日子。
可是當天下午,一聲銅鑼驚動了我和仇叔。
這是東廠殺人的號子,廠公說:
「天賜東珠,當以血祭,一聲鑼響,震懾冤魂!」
我和仇叔看著男人被拖出去,他不停地哭號,鼻涕和眼淚混成一團。
仇叔嘆了口氣,什麼也沒說。
當天下午,整個尋歡村竟然安靜了下來,兵丁也都離開了。
每到這時候,尋歡村就是自由的,只要女鮫人不死,其他人做什麼都可以。
日子一連過了七天,我和仇叔的地牢忽然被村子里的人團團圍住。
為首的刀疤臉看著仇叔:
「兄弟,你知道什麼秘密,還是說出來吧。
「如今東廠走了,這村子可就我說的算了。」
仇叔一臉不屑地看著刀疤臉,其他兩個想要近身的家伙,被仇叔直接掰斷了一根肋骨。
刀疤臉的眼角抽搐一下,才放棄了從仇叔這里知道秘密的想法。
我和仇叔也因此離開了地牢。
此時的我們才知道,這趟送東珠,出事了!
被做成耳墜的那顆最大的東珠里竟然鉆出了一條蟲子。
那蟲子從貴妃的耳朵鉆入,將腦子搗爛,任憑太醫如何施為,也救不活了!
皇帝震怒,當場砍了廠公的腦袋。
尋歡村也就成了燙手的山芋,被丟棄不管了。
聽到這里,仇叔反而看著我,嘴里喃喃道:
「這下更糟了!」
02
一如仇叔所說,第二天早上,我就聽到了村子里的慘叫聲。
那是女人們撕心裂肺的號叫,仿佛經受著巨大的痛苦。
仇叔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,眼睛里全是痛苦的神色。
在地牢的十二年中,我根本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。
現在聽起來,這聲音比動刑時男人喊得還要凄厲。
我和仇叔出門的時候,看到一群男人就圍著關押女鮫人的刑房。
幾個剛出來的男人一邊提著褲子,一邊吐出一大口鮮血。
這許多年來的折磨,讓他們都有些怪癖。
就是那事兒的時候,也要咬在鮫人的肌膚上,直到鮮血淋漓。
那些女鮫人被五花大綁,終日不著寸縷,就是孕育東珠的機器。
她們想要求死也做不到,除非是有朝一日病死或者再也無法生產東珠。
當然,若是無法生產東珠,東廠的人會給她們好吃好喝幾個月。
再穿上一身上好的衣服,拉到青樓里面賣掉。
鮫人娼妓,那是不可多得的寶貝,全天下的男人都趨之若鶩。
所以,尋歡村的女鮫人,生來就是這天底下最凄苦的人,甚至連主宰自己死活的權利也沒有。
仇叔冷著臉,將我推到了一邊,手里握劍,一步一步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