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妻!
我脫口而出:「你的意思是,食妻讓他們失去了自我?」
「據我這些年收集的信息,女人被『長生種』臨幸后,除了會懷孕外,體內還會有留下某種『印記』。」
陳興頓了頓,道:「陳氏男丁食妻的同時,雖然得以長生,但也吞下了『印記』,就此被『長生種』掌控。」
我定了定神,「所以,你想做什麼?」
「殺了『長生種』。」
陳興語氣很平靜,就像在說一件小事。
「我需要做什麼?」我問。
「剛才那聲尖叫,就是『長生種』受傷發出的,相信很快,我們那些長輩,都會從各地趕回來。」
陳興饒有趣味的說道:「畢竟陳氏的『爹』受傷了,不回來可不行。」
他拍了拍我肩膀,直視著我。
「我的弟弟,你只需要做一件事……成為我。」
隨后他告訴了我,來這里的另一個目的。
是父親讓他來吃了我的,說我是不詳,剛好借著我成親這天的福氣,將我吃掉。
這樣,陳氏不會因手足相殘折損氣運,他反而因承了我的福氣,為陳氏添了香火。
若不是我親耳聽到過真相,差點就信了。
我答應了合作,臨了笑言道:「若是從血緣上看,我們這些長輩,也是我們兄弟呢。」
「一群行尸走肉罷了。」
陳興目中得逞的喜意,一閃而逝,大笑道:「我們才是兄弟啊!」
說完,他轉身離去。
我突然問道:「白露還活著嗎?」
聞言,陳興嘴角微咧:
「弟弟,她你就別惦記了,這小婊子一開始就是我的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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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語如針。
雖然早有預料,但親耳聽到,終歸是不同的。
我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。
惋惜?憤怒?亦或不甘?
說不清,道不明。
許久,我才說了句「明白」。
陳興打開窗戶,消失在黑暗中。
「今日之后,你就是陳興,我是陳安之。」
「我已經死了,被你吃了。」
……
翌日。
陳氏對外宣稱,陳安之新婚之夜,醉酒后溺亡于湖中,不治身亡。
當我開門的時候,父親早已等候多時。
我大步踏出,擦了擦嘴角血漬,「一切都很順利。」
父親站在我面前,仔細打量著我。
我雖內心忐忑,但沒有流露出絲毫異樣,陳興與我是同胞兄弟,相貌不說一模一樣,但也有八九成相似。
加上偽裝,足以以假亂真。
片刻后,父親微微點頭,「不錯。」
我打了個哈欠,望向時不時走過的人群。
「這些人以前沒見過,哪兒來的?」
「是我陳氏前輩先祖。」說到這,父親臉色微沉,「祖地出事,都回來了。」
我雙眼微瞇,「和昨晚的慘叫有關?」
「是白露那賤人,傷了『長生種』!」
父親咬牙切齒道:「現在陳氏族人,已經全部被召回了。」
「我來找你,除了看你情況外,再就是叫你一同去祖地。」
我好奇問道:「這麼嚴重?」
「跟我來便是。」
父親搖了搖頭,不再多言,「恐危及我陳氏傳承。」
一路上,我跟在他身后,看到了不少熟面孔。
心頭了然。
在我陳氏,到了一定年齡后,都會對外宣稱故去。
實際上,是暗中改頭換面,散入各處,各行各業皆有。
說起來,陳氏現在還「活」著的人,就只有三人。
我和父親,以及當宰相的爺爺。
沒意外的話,爺爺過幾年也要「死」了。
不過,我曾聽他們提起過,最近朝中新提拔起來的新秀,有幾位就是我陳氏的人。
按輩分是我太爺爺和太太太爺爺。
「到了。」父親停下腳步。
我抬頭望去,密密麻麻的人跪伏在地,朝拜著巨大的青銅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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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跟著父親,跪在爺爺旁邊。
「你們來了。」爺爺低聲說。
父親小聲道:「老爺子,這什麼情況?」
「青銅門內沒動靜,『長生種』還沒發話。」爺爺搖了搖頭。
父親點了點頭,不再多言。
過了會兒,爺爺又說:「對了,你回去后,給我在天府買一塊地,我打算退了之后去那邊……」
話還未說完。
青銅門一陣劇烈顫動,緩緩打開,如淵的黑暗中,長滿肉刺的觸手探出,直接將爺爺洞穿!
他整個人被拖進黑暗中,令牙酸的咀嚼聲,回蕩開來。
我呆愣在原地,細細密密的恐懼,爬上我的大腦!
「剛才這是……」
父親匍匐在地,四肢僵硬,顫聲道:「『長生種』饒命!饒命啊!」
「因汝等過失,吾受傷了,需要血食恢復……」
如同千萬個牙齒撕磨的聲音,幽幽傳出。
數不清的觸手探了出來,一個個陳氏族人都被洞穿,拘進黑暗。
凄厲慘叫不息。
讓我奇怪的是,哪怕如此,竟也沒有一個人逃跑。
隨著我的觀察,終于有些明白了。
包括父親在內,幾乎所有人臉上,都是劇烈的掙扎之色,可四肢如同扎根在地面,一動不動。
不是不想動,而是動不了!
「陳氏男丁食妻的同時,雖然得以長生,但也吞下了『印記』,就此被『長生種』掌控。」
陳興的話語,在我腦海浮現。
我不動聲色,在地面緩緩挪移,除了最開始的爺爺,后面「長生種」吞食,是從最前面的人開始的。
最前面,是陳氏老祖。
越到后面,輩分越低。
察覺到我的異常,父親如抓到救命稻草,「興兒,你能動?!」
我沒有回話。
「趕緊把為父拖走,我現在動不了了!」
父親低聲喊道。
我捂住他的嘴,露出一抹冷笑,「父親,我是陳安之。」
噗呲。
一股殷紅涌出,我抹了他的脖子。
父親目中充滿難以置信,神情怨毒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