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嘿,你別看老朱我長得矮,胳膊膀可結實著呢,別管是過去的還是現在的,或者未來來的,想殺我,那我可得和他好好練練。」
我看著朱銘正的眼睛,眼前的這個男人,愈發讓我看不懂。
12
案件進展到現在,我在心里已經得出結論。
與此同時,追查卡車去向的同事傳來消息,他們在一處鄉間土路上找到了這兩輛卡車。
掀開防雨布,車斗里裝滿了剛出土的文物。
審訊室內,刑偵隊的張隊長正平靜地看向對面的人,這就是他們剛剛逮捕的卡車司機。
而對面那個人,我恰巧也見過,正是考古隊當中的一員。
審訊結束后,張隊和我們說,這小子估計是第一次犯罪,幾句話就把事情經過全招出來了。
被抓的考古隊員叫趙彥輝,很年輕。
一抓進來就痛哭流涕,懇請組織從輕處理。
根據他的交代,東西都來自東蒙王墓,是自己貪心不足,想順兩個賣錢。
但小伙子畢竟太年輕,沒什麼城府,真話謊話我們一眼就能分辨。
在我們的輪番詢問下,他終于交代了,文物來源于第四個墓室。
第四個墓室一開始就被發現了,但朱銘正下令不準說出去。
并且帶著他們將第四個墓室的文物全部搬空,并且許諾,事成之后將會分給他們一筆巨款。
趙彥輝帶著哭腔說。
「他一上來就給我的賬戶打了一百萬美金,還說事成之后還有三百萬美元,我實在是沒見過這麼多錢……」
張隊猛地一拍桌子。
「還有什麼要交代的,現在說出來都算立功表現!」
趙彥輝想了又想,說道。
「我覺得,你們一直查得劉湛,其實還活著。」
據他交代,每次運完文物,與他交接的都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。
在一次卸貨的時候,他一個不小心弄掉了面具,雖然只有一瞬間,但趙彥輝還是看清了他的臉。
趙彥輝說。
「他和你們調查的那個劉湛長得一模一樣。」
得到了這個情報,我們立刻行動。
在趙彥輝提供的地址里。
我們終于見到了那本日記的作者。
劉湛。
13
劉湛很平靜地講述了他所知道的一切。
他是個孤兒,從小在孤兒院長大,受盡別人的冷落和白眼。
直到初中的時候,他自告奮勇,幫助了挖掘古墓的考古隊。
自此之后,他便認識了考古隊長朱銘正。
朱銘正告訴他,自己也是個孤兒,看到劉湛就像看到年輕時候的自己。
對劉湛來說,朱銘正就像父親一樣,無論在什麼困難面前都挺身而出幫助自己。
直到半年前,朱銘正告訴他自己遇到了麻煩。
他的親生女兒已經患有尿毒癥晚期,醫生說只能再活半年。
就在朱銘正走投無路的時候,一個神秘人找上門來,告訴他自己有辦法讓他女兒活下去。
但代價就是,無論朱銘正用什麼手段,必須幫神秘人從東蒙王墓里拿到一件東西。
苦思冥想后,朱銘正想到了這個計策。
讓劉湛假死,偽造一本詭異的日記,再將大眾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件玄之又玄的案子上,他便能從中潛入東蒙王墓,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神秘人想要的東西。
在抓捕劉湛后,我們又第一時間提取了劉湛的毛發與古尸進行 DNA 對比。
結果顯示,兩者的 DNA 完全不同。
很顯然,一開始就有人試圖誤導我們。
14
在鐵證面前,我們對朱銘正進行了抓捕。
但出人意料的是,朱銘正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天。
朱銘正交代的事實與劉湛所說的基本無異。
但一說起神秘人,卻閉口不言。
我看著他的眼睛,問道:
「所以,那個神秘人就是傳說中的永恒之人?」
朱銘正的眼皮微微顫抖,似乎很是驚訝我能知道這件事。
但他還是立馬恢復平靜。
「不用再問了,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,我的女兒已經得救了。」
15
在醫院里,我見到朱銘正的女兒。
據她的主治醫生說, 之前的檢查已經確診了尿毒癥晚期,但最新一次的復查顯示, 她的尿毒癥竟然痊愈了。
沒有留下任何痕跡, 就好像根本沒有得過一樣。
那位年過六十的主治醫師還很困惑地撓撓頭。
「我從醫近四十年了, 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情況。」
16
監獄里, 我再次見到了朱銘正。
才過去幾個月,朱銘正的頭發已經全白, 舉止間盡顯老態。
而這次來, 除了看望他,我還說出了我的疑問。
「第一次 DNA 檢測的時候,你是如何篡改的報告?」
朱銘正頭也沒抬。
「沒有篡改報告,毛發是真的,古尸的手指也是真的, 報告更是真的。」
「什麼意思?墓明明是完好的, 你們從哪兒拿到的東蒙王的毛發?」
朱銘正沒有理會我的焦急,輕輕閉上眼睛,不再說一句話。
17
正如朱銘正所說,他到死也沒有再透露任何一個字。
案子雖然結了,但他們是如何得知墓里的細節, 以此來布局的, 我們依然無法知道。
或許這個問題只能隨著時間的推移,被封存在檔案室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