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柳慕青手足無措,又痛苦萬分時,我適時的出現了。
我看著柳慕青疲憊的臉龐,又看看張生。
張生沖我頷首,他應該已經想起了過去的一切,并明白了他為什麼只有第一世的記憶——只有第一世的記憶,是絕對甜蜜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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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呀,簡直是自欺欺人,為了在一起而在一起。」
我對柳慕青嚴肅地說道,然后揮手向周圍一抹,四周的一切如日照春雪般消融,又重新回到了夜店的包廂中。
張生腦中的記憶都回來了,他記起,那些爭吵和矛盾,從他第二世開始便不可控制的發生了,因為寄生的身體與靈魂不契合,總會泄露氣息,為了保護張生,柳慕青不允許張生獨自出門,于是他開始郁郁寡歡。
柳慕青嘗試抹去記憶重新開始,但第三世,第四世……相同的故事在不斷地重復。想起這些記憶,張生痛苦的閉上了眼睛。
柳慕青看到張生的樣子,哭了,淚水如泉涌。
那句歌怎麼唱的來著——愛就像龍卷風,來的猛烈,身在暴風圈中,以為幸福美滿,其實人已經被愛囚禁。
「放手吧,讓張生去輪回,愛,有時是放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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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夜漫漫,當我們從夜店出來的時候,張生和柳慕青已經達成共識,過好最后一晚,第二天就將張生以及其他七個魂魄送往地府。
我也深感欣慰,既完成了《白澤律令》的「破案」要求,又能給青丘國的她一個交代。
可異變突生,剛到停車場,地上就突然冒出森森鬼手,一下子抓住了張生。
空氣隨之扭曲,一黑一白兩個鬼差蹦跳著竄了出來,面無表情的臉上煞氣十足,顯然是動了真怒。
「兩位有禮,多多擔待,現在事情已了,愿將游魂交予兩位,希望能讓他及其體內的七個魂魄重度輪回。」
我趕緊上前打圓場。
白無常與黑無常相視一眼,蹦出幾個字:「她……破壞……輪回……要去……地府……受罰。」
「我是白澤代行,孩子不乖我會管,但你們要帶走,絕對不行!」
此時的我語氣不再像之前那般浮夸且散碎,而是變得有如腳下的水泥地面般冰冷而粗糙。
黑無常只說了一個字「抓!」便徑直朝著柳慕青躍去。
白無常聞聲向我長幡一揮,不再講情面。
另一邊柳慕青自知理虧,又決定放張生歸于輪回,便不想還手與鬼差繼續交惡,身形閃動,只一味的躲閃,但黑無常凌厲的攻勢讓她無法分心,地上鬼手一擾,險象環生。
一招有失,她被打得滾落在地。
黑無常面無表情想要再狠狠地砸上去。張生見狀,大叫一聲,掙脫地上鬼手攔在了黑無常面前。
黑無常收手不及,張生的身體被重重擊中,他的魂魄開始破碎,迅速飛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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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慕青驚恐地尖叫,她絕望地伸手想要拉住張生的殘魂,但已經來不及了。
幾塊碎魂落在地上,是昏睡在體內的那七個魂魄,唯獨沒有張生。
柳慕青的憤怒和悲痛達到了頂點,她的尾巴猛然燃燒起妖異的藍火,散發出強大的妖力,那是燃燒生命才能激起的力量。
狐尾掃過,地上的鬼手都紛紛自燃消散。
大事不妙!
我立刻咬破指尖,抹在藏于胸間的《白澤律令》上,空中卷起一陣旋風,將碎裂的張生魂魄重新凝聚回來。
「這下可以好好談談了嗎?」我氣喘噓噓的向兩邊招呼。
柳慕青散去了身上的火焰,黑白無常也重新歸到了一起。
「不如這樣,張生麻煩兩位帶入輪回,柳慕青這邊我代為懲處,以后人間的事,說不得需要我們幫忙呢。」
黑白無常沉默片刻,最終點了點頭,同意了我的請求。
我轉過頭對柳慕青說道:「張生將會被重新投胎。你也要好好反思自己的過錯,并為之付出代價。」
柳慕青低下頭,眼中充滿了愧疚和悔意。
我輕咳了兩聲說道:「狐妖,根據《白澤律令》,你的行為已經觸犯了生生輪回之法,必須接受相應的懲罰。你將在人間幫助閻王尋覓九個游魂,并將它們交給黑白無常兩位鬼差,以彌補你的過錯。在服刑期間,你需要在我的監管之下。」
柳慕青默默地在《白澤律令》上刻上了印記,她知道這是她必須承擔的責任。
她深深地吸了口氣,表情堅定地說道:「我接受懲罰,我會完成任務,還原輪回法則的平衡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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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讓柳慕青在律所幫忙,正好律所還有一件空房,可以讓她住,這樣也方便我來監管。
偶爾,我注意到柳慕青在偷偷寫信給青丘國的長輩。
這丫頭,可能是在跟她小姑說我的壞話,也可能是找她小姑詢問我的秘密來跟我搗亂。
但都沒有關系,我的身世沒什麼可指摘的。
當年,人族的黃帝與蠻族的蚩尤發生大戰,雙方殊死搏斗,人族面臨巨大的壓力。
為了挽救人族的命運,黃帝曾找來妖族聯手,共同抵御蚩尤的進攻。
作為黃帝時期的男覡,我參與了那場戰斗,目睹了妖怪與人類攜手戰斗的場面。
在那個時候,妖怪和人類之間并沒有那麼深的隔閡,我們是為了共同的目標而團結一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