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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里給大家說個秘密，我其實小的時候是能看見一些東西的。

上小學的時候少不更事，在教室房梁上看見一個飄來蕩去的女鬼，就告訴楊老師了，楊老師當場被我嚇得掉了眼淚。

楊老師叫楊玉萍，是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姑娘，濃眉大眼高鼻梁，很是俊美。我小小年紀就知道這是我長大之后要娶的類型。可惜的是，這楊老師可能覺得我不成熟，不喜歡和我在一起玩，喜歡跟我小叔一起玩。

他們經常一起去小樹林里看夕陽，一起坐在老槐樹下曬太陽，還在學校操場上蕩秋千。看著他們甜蜜而親昵的身影，我怒火中燒。有一次楊老師來我家吃飯，和我小叔卿卿我我，我憤怒極了，狠狠的罵我小叔：「我草你媽，楊老師是我的。」就這一句話，我被我爺爺一腳踹出去三米遠。

我爺爺氣的胡子都撅起來了，兩眼通紅的罵道：「隔著輩吶，你就想亂來了？」我爺爺還想打，被我娘溫柔的勸住了：「爹，你注意身體……」拉著我進了屋里，跟我爹兩個人聯手給我來了一個乒乓球拍雙人打。唉，好幾天走不了路。

當然了，楊老師也是我學生涯當中難得一見的好老師，我爺爺見了都說這是個好姑娘，要不是年歲相差太大，給我當老婆還真不錯的選擇。我覺得我爺爺虛偽，當時揍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。可惜楊老師教我們沒幾年就調走了，因為我們那個地方太窮太苦，就連學校都漏雨。徒留下傷心的我和天空的雨，還有拄著雙拐生無可戀的我小叔。

我小時候去過楊老師的宿舍，格子床單格子被罩，素凈的很，墻上貼著一張歐美女明星的海報，長大后才知道是奧黛麗赫本。自那以后，奧黛麗赫本成了我心目中的女神。當然，之所以能去楊老師的宿舍，還是得益于我爺爺。

那個年代農村不干凈，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。我爺爺算不上什麼神棍，更不是什麼大仙道士，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農民。照他的話說，就是會兩手活，能給大家伙幫幫忙。就因為我爺爺手里的這兩手活，十里八村有點什麼事兒，都來請我爺爺走一趟，久而久之，我爺爺有了一點名氣，但僅僅就是有一點兒而已。我爺爺跟人家平事兒看病也不收錢，人家給什麼我爺爺就收什麼，一袋子雞蛋兩盒煙幾包果子，僅此而已。也有給錢的，我爺爺從來不要。

我們學校鬧鬼，那是人所共知的事情，因為我們學校的所在地原來是墳場。之前似乎說過，大半夜學校里有軍隊訓練，還有陰天下雨能看見水里有半截身子的小孩的。

當然，我看見梁頭上小孩飄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。楊老師找我爺爺的原因，是因為她的宿舍墻上長了一個死人頭。

當時楊老師先找我小叔的，但我小叔當時有事兒，跟著我爹去縣城，錯過了給楊老師獻殷勤的大好機會。那次是我第一次進女老師宿舍，當時覺得那是最大的幸福。我們村原本是個大鎮，原來的鄉政府就設在我們村里，可是后來發生了一些事情，鄉政府就搬走了。

鄉政府在的時候，從小學到高中都有設立。鄉政府一走，初中和高中也搬走了，只剩下小學。

原本小初高是在一起的，初中高中走了之后，院子還在，可是人就沒那麼多了，所以無論是上課還是休息天，偌大的校園，總是顯得冷冷清清的。

楊老師來找爺爺的時候是星期六下午，那會兒還沒雙休，一周休息一天半，周六上到中午就放學了，下午不上課。楊老師找我爺爺的時候，慌慌張張的，大冬天的，一腦袋汗，膝蓋都是泥，估計摔了不少跟頭。

我爺爺正抽著煙袋，看到楊老師到來，連忙站了起來，說云箋去縣城了。我爺爺還以為楊老師來找我小叔的。楊老師見到我爺爺，大大的松了一口氣，白白嫩嫩的手扶著墻，差點兒癱倒。我爺爺呼喝我，墨齋，給你老師倒水。

這里順便說一句，我的字是墨齋，小名叫驢蛋。

我進了屋，給老師倒水，遞給楊老師的時候還故意蹭了蹭她的手。可是，她根本不在乎。楊老師接過水來，慢慢喝了，才開口說話：「二大爺，救救我。」

我爺爺端著小板凳讓楊老師坐下，凝重的說：「你不是來找云箋的？」

楊老師搖搖頭，有點點頭說：「不是……」

我爺爺磕磕煙袋說：「孩子，你別著急，說說有啥事兒。」

楊老師坐下板凳，這才把事情的原委說了。楊老師告訴我爺爺，她是外地人，當初師范畢業的時候，主動要求學校一定要把她分到最艱苦的地方去的。可是到了我們學校之后，才發現她想象中的艱苦不僅僅是溫飽問題，還有精神寂寞，和半夜恐懼。

最初的恐懼還好，多是光棍拍門砸墻。可是后來的恐懼就變了味道，雖然還是砸墻，但只有砸墻，沒有任何人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