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光棍們砸墻,砸的都是前墻和后墻,可是后來砸墻的,卻是左邊的墻。
楊老師告訴我爺爺,右邊的是數學老師陳老師的宿舍,陳老師已經結婚了,到了星期六陳老師就會回家。據校長說,左邊是一件褚藏室,放的都是原本初中高中搬走時不要的東西,這間房子的房門已經多年沒有打開過了。
我爺爺問楊老師:「既然都沒人住,那是不是別的什麼東西,老鼠什麼的?」
陽光照在楊老師滿是汗珠的臉上,非常美麗。楊老師搖搖頭:「沒有老鼠。」
我爺爺問楊老師:「那個屋,你進去過沒有?」
楊老師說:「我剛搬進來才半年,到現在那個屋一直鎖著門,我從來都沒有進去過。」
根據楊老師的說法,剛開始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,楊老師找過校長。校長也姓陳,是個白了頭發的老爺爺,還教過我爹。據陳校長說,我爹是建校以來最大的魔障。不過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楊老師。
陳校長安慰楊老師說,那間屋子的鎖都已經銹死了,里面估計除了老鼠別的什麼都沒有。楊老師一聽也是,自己也是查看過那把鎖的,鎖眼都銹的看不清楚了,里面怎麼有人?可是到后來,日復一日,楊老師害了怕了。
楊老師害怕的最主要原因,還是因為那敲墻的聲音每天固定夜里十二點開始,十二點半結束。這半個小時,也不是說一直敲個不停,而是斷斷續續。而且敲擊的聲音也不快,就是沉悶的咚咚咚幾下。可是越是不快,聽起來越是嚇人,更何況,楊老師當時只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,師范院校剛畢業不久美麗可愛的小姑娘。
楊老師把這件事情跟陳老師說起。陳老師告訴楊老師,還是趁早從那宿舍搬走,換個地方住。楊老師問陳老師原因,陳老師說她也不清楚,只是她來到這所學校之前,就聽說這所學校不干凈,還說學校下面就是萬人坑。我們那所小學的確不干凈,小時候我經常能看見很多奇怪的人,穿著中山裝和清朝衣服的都有,只是那時候不知道這些人在學校干嘛,還以為是別的村的村民,所以也不知道害怕。
陳老師說這話嚇著了楊老師,楊老師又問這所宿舍怎麼回事。陳老師說,那宿舍之前也住過兩個老師,后來那兩個老師一個瘋了,一個死了。陳老師的話徹底把楊老師嚇壞了,再細問下去,陳老師始終不肯再說什麼。
楊老師那一整天都過的魂不守舍,就在那天下午,我告訴她房梁上有吊死鬼,把她嚇哭了。你說我這嘴有多欠。
好不容熬到放學,楊老師找校長搬宿舍。陳校長指著一排宿舍告訴楊老師,這麼多房子,你隨便搬。楊老師一聽大喜過望。可是開了那些宿舍門之后,楊老師失望了。能用的宿舍只有五間,這五間宿舍都有人住。而那些無人住的宿舍無一例外都破爛不堪,都可以稱之為危房了,屋頂漏雨就算了,還有的連墻都塌了半堵。
楊老師欲哭無淚,想找人換個宿舍,可是所有人似乎都知道那間宿舍有問題,都不愿意跟楊老師換。最后楊老師自我安慰之下,她想就這麼地吧,說不定是誰的惡作劇呢。
這麼安慰自己之后,楊老師心里舒坦多了,到了半夜聽到砸墻聲,也沒那麼害怕了,甚至還起來拍拍墻大聲的問要干嘛。就這麼一直過了夏天和秋天,楊老師和墻倒也相安無事。可是就在入冬之前,發生了一件怪事,墻上開了一朵花。楊老師告訴我爺爺,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也不能算是一朵花,應該算是某種菌類植物。楊老師以為,那就是一個含苞待放的蘑菇,顏色還挺艷麗,形狀也很漂亮。
但墻上開出來一朵蘑菇畢竟不好,楊老師就拿著學校的鐵锨給鏟了,可是鏟了之后沒幾天又長了出來。楊老師一看,喲呵,你還挺倔強,拿鐵锨又給鏟了。可是鏟了之后那蘑菇又長了出來,而且長勢快了許多,一天一夜竟然有巴掌大了。楊老師看著那朵顏色艷麗的蘑菇生氣,心想我怎麼鏟一次你長一次,我就不信了,拿著鐵锨又該鏟掉了。
但是第三次鏟掉之后,楊老師就碰到了鬼壓床。也是夜里十二點,墻壁咚咚響了兩聲,緊接著楊老師就覺得身體動不了了。但楊老師深切的感覺到身上有一個沉重的身體,冰冷油膩,不停的往她耳邊吹風。
楊老師那晚上和身上的東西抗爭了整整一夜,一直抗爭到雞叫的時候。就在雞叫的那一聲,楊老師忽然覺得身體一輕,才知道那東西走了。可是這一夜把楊老師累的,渾身酸軟,天亮的時候就發了燒。那次楊老師生病我是知道的,正上著課,腦門就一直流汗。流著汗就暈倒了,還是陳老師給架回去的。
那天楊老師休息了三天,到了第四天才上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