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后來我小叔跟我說過,老賀走的是禹步。隨著賀老道一歪一斜的走著,平地就起了一陣風,這風吹起來,在秋天的操場上分外的寒冷。吹得大家一起打了個寒戰。
我爺爺說,這風可不是什麼好風。陳校長打著手電筒,問我爺爺,怎麼說?我爺爺說,這麼冷能是好風嗎?
合著兩個人說了幾句廢話。
可是廢話歸廢話,那風吹過來之后,卷到那燃起來的火堆上,綠幽幽的。看著那個色兒,我爺爺說,這色兒正啊,帝王綠啊。
沈紅旗不知道帝王綠是什麼,問我爺爺。我爺爺說,翡翠,綠翡翠。
周圍的人在這綠瑩瑩的火光照耀下,每一個人身上都散發著綠光,看起來詭異極了。唯有沈紅旗,天不怕地不怕,還打趣劉老師,說他那一撮頭發跟戴了個綠帽子似的,把劉老師給氣的夠嗆。
這時候的賀老道卻輕松不起來。你要知道,賀老道比我太爺爺還大兩歲,這時候的賀老道已經快九十了。隨著那風越吹越大,賀老道并著兩指,歪歪斜斜的在風里越走越快。隨著賀老道的步伐越來越快,賀老道嘴里念咒的速度練也是越來越快。走到后來,賀老道走了一腦門兒的汗。
一開始的時候,我爺爺看賀老道走得開心,還想給他鼓鼓掌,可是越看到后來,我爺爺覺得越是不對勁兒。那陳校長對我爺爺說,這老賀怎麼這越走,那兩條腿怎麼越顫悠的厲害呀。我爺爺說,不光是那兩條腿顫悠的厲害,那手上也顫悠的厲害,這是不是癲癇發作了。
陳校長問我爺爺,這賀老頭有癲癇嗎?
我爺爺搖搖頭,這麼些年沒見他犯過呀?
李校長一聽,連忙說道,壞嘍,這賀老道可能出事兒了。
我爺爺這才反應過來,對著賀老道喊道,老賀你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?可那賀老道越走越開心,那小步伐是越來越快,已經超出了他那個年紀所能走出來的頻率了。我爺爺喊了他好幾聲,賀老道根本不理我爺爺。
我爺爺見賀老道這樣,心中著急,急忙說道,你要是有事,或者控制不了自己,就點點頭。
我爺爺的話音剛落,賀老道在里面瘋狂的點起頭來,仿佛風雨飄零中的小舟。
我爺爺哎呀一聲,對劉老師說,上,給我踹一腳。
劉老師腦子有點兒慢,問我爺爺,啊,踹誰呀?
我爺爺說,賀老道,踹賀老道。
沒等劉老師反應過來呢,沈紅旗早就跑到賀老道設的那個鬼畫符圈子當中,一腳把賀老道踹了兩米多遠。
我爺爺和陳校長連忙跑過去把賀老道扶起來,查驗了一番說對沈紅旗說道,你踹他的時候能不能小點兒勁兒,老頭快九十了。瞧你這一腳,牙都給踹掉了。
隨著我爺爺說的話,賀老道呸的一聲,吐出來兩顆帶著血的牙。我爺爺一看說道,行了,這滿嘴就剩這兩顆牙,你這一腳給踹沒了。
我爺爺把沒了牙的賀老道扶起來問道,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了?賀老道用透了風的嘴說道,大意了,今天晚上這倆道行太深,我沒扛住。
賀老道說這話的時候,那火堆上依然是綠油油的,那風也依舊沒停呢。
而且沈紅旗一腳把賀老道踹出去了,自己卻陷進那個鬼畫符的圈子當中,一動也不能動,就跟鬼壓床似的。
圈外的張小金擔心自己好朋友的安全,連忙喊我爺爺,二爺爺,紅旗哥這是怎麼了?
當時的情況,我估計我爺爺也不是很清楚,但我爺爺隨口就說,沈紅旗是被鬼風給壓住了。
賀老道去說,這倆人怨氣太重,不肯走,現在不好辦了。
賀老道的這話剛說完,那空中刮著的涼風,仿佛又升了一級,一使勁兒,把老道擺的那個道場,給刮了個七零八落,桌子都給吹倒了。
我爺爺看出端倪來了,給賀老道說道,這倆人給你示威呢,這意思是瞧不起你呀。
賀老道抹了抹嘴角的血,瞧不起也沒辦法呀,我這都多大歲數了。
發生了這種事沒有辦法,降妖除魔這個事兒進行不下去了。賀老道只能讓人把這些尸骨收拾到壇子里,大家打道回府。
本來賀老道是讓沈紅旗收拾尸骨的,可是沈紅旗站在站在圈子里神情木訥,理也不理賀老道。陳校長讓沈紅旗幫忙,沈紅旗只是翻著白眼看了陳校長一眼,把陳校長氣夠嗆。
尸骨收拾完畢,又放回那個屋里頭去了。楊老師看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罐子放回屋里,今天晚上說什麼都不愿意在學校住了,無論是那個大教室,還是旁邊這個宿舍,就連陳老師那個宿舍也不愿意。
沒有辦法,我爺爺只好帶著楊老師回了我的家,畢竟只有我家離學校比較近。
聽到楊老師要到我家去住,把我高興壞了,這一路上我不停的偷瞄楊老師,可是楊老師的心思完全不在我身上。
楊老師問我爺爺,那鬼風到底是怎麼回事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