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校長就問他,你們是誰呀?來找我干嘛?那倆人也不說話,到最后倆人走的時候給陳校長說,你不要管閑事,不然我連你一塊辦。
我爺爺聽了奇怪就問陳校長,你確實是聽他倆這麼說的,他倆確實是說連你一塊辦?我爺爺問陳校長的時候,特別在辦這個字上加重了語調。
陳校長說,是,他用的是辦。
我爺爺喲呵一聲,還行啊,這倆在咱們這地界兒混得不錯,鬼中黑社會。
他倆在這聊得正 high,我老娘招呼陳校長和我爺爺去吃飯。因為楊老師來我們家,所以我老娘特地殺了一只雞,殺了一條魚,還炒了雞蛋和土豆。兩個人還沒上桌,賀老道來了,頂著兩個大黑眼圈,一臉的疲憊。
賀老道給我爺爺訴苦,說著昨天夜里給他折騰的夠嗆。正睡著覺呢,把他拉床下去了。謝老道起來點燈,可是燈還沒點著,腳底下摔了一跤,一跟頭摔下去,摸著一個人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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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老道摸到的是沈紅旗。當賀老道點上了燈,被沈紅旗嚇了一跳,只見沈紅旗面無表情地站在他的屋子里,一動也不動。
賀老道不光認識這小子,倆人關系還不錯。村里頭最閑的人有兩個,一個是賀老道,另外一個就是沈紅旗了。張小金沒事還下地干個活呢。
沈紅旗沒事兒了就來找賀老道嘮嗑,也嘮不了什麼正經話,都是一些扯淡,什麼鬼了神了的,誰家小媳婦大,大姑娘小的。
反正賀老道也沒事兒干,就跟著沈紅旗兩個人一塊扯。沈紅旗也經常會把在村里聽到的一些事給賀老道說,譬如說小賣店爬子上了村西邊兒張老蔫買來的媳婦兒,譬如說村長和婦聯主任在一塊瞎搞,譬如說孫家的寡婦同時和兩個小伙子有染。
這些事情沈紅旗愛說,賀老道也愛聽兩個人,兩個人王八對綠豆對上眼兒了。除此之外,沈紅旗沒事兒還會拿瓶酒,裝一盤蠶豆兒,兩個人喝兩盅。
感情就是在這些瑣事當中建立起來的,可是如今大半夜,賀老道被那兩個黑影子拽下床好幾回,都快股骨頭壞死了。那個是又氣又急,可是也沒什麼辦法,誰讓咱們的本事不如人家呢?沒想到摔倒了摸著一個人,這一下把他嚇夠嗆。可是賀老道一點燈沈紅旗卻站在他跟前了,再一次把他嚇了一跳。要不是前列腺炎,賀老道早尿了。這氣得賀老道啊,張嘴就罵。
可是賀老道罵歸罵,那沈紅旗一不還嘴二不還手,就是站在那里無動于衷。等賀老道罵夠了,那沈紅旗面無表情地對賀老道說,我們的事情你少管。孫紅旗說這話的時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,這句話說完,沈紅旗又說道,你要是管,到時候別怪我們辦你。可是說這句話的時候,又成了一個女人的聲音。
賀老道明白,這是操場的那倆鬼來告誡自己來了。雖然賀老道心里害怕,可嘴上不能慫,賀老道說道,這事我是管定了,你們要是有什麼招兒,抓緊辦我,老子不怕。老子這些年走南闖北見的多了,還怕你們這點伎倆?
本來賀老道還想吹一會兒的,沒成想,外頭起了一陣風。沈紅旗順著這陣風出了賀老道的家門,賀老道想起來沈紅旗被這倆鬼附了身。再怎麼說,這沈紅旗再混蛋,在這村里頭,除了我們家也就沈紅旗對他不錯了。
而且這倆人也算得上是忘年交好基友,賀老道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好基友被附了身不管不問。賀老道眼看沈紅旗要跑,起身去追,可這腚幫字摔得實在不輕,走路都疼。
沈紅旗走了之后,賀老道關了門,和衣躺在床上,本來還想睡一會兒,沒想到睜眼閉眼之間這天就亮了。
我爺爺聽賀老道說完,感嘆道,這鬼也不容易啊,這一夜可夠他忙活的。
賀老道說,可不咋的。
我娘聽仨老頭在這聊得開心,趕緊說,別聊了,快過來吃飯。
吃完飯,幾個老頭兒加上我,蹲在院子里合計著怎麼對付這對狗男女。陳校長說,不管怎麼說,這倆人事情倒是小事兒,得把沈紅旗給救回來呀。
賀老道說,這是肯定的,可是按照昨天晚上的這情況來說,我肯定不是人家的對手。釘釘,你看你有什麼好房子沒有?
我爺爺聽賀老道這麼叫他,白了賀老道一眼,都說了多少回了,你別叫我釘釘,多難聽啊,還有孩子在呢。
我爺爺說這句話,當時我年紀幼小,沒明白什麼意思。現在想來,我都懷疑我爺爺和賀老道倆人身上有點什麼事兒。
我爺爺說,家里的家伙事兒啊,都讓云箋帶走了,我連個可手的家伙事兒都沒有。
陳校長說實在不行啊,就讓老太爺來吧。
我爺爺一聽急了,我爹今年這都快 90 了,你讓他出手,他還動得了嗎?
我爺爺話音未落,只聽一聲洪亮的聲音說道,我 90 怎麼了?我 90 我就動不了了。
我抬頭一瞅,得,我太爺爺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