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大爺睜著醉眼朦朧的一只眼睛問我太爺爺,您來看什麼事兒啊?
我太爺爺說,鬼的事,你們學校鬧鬼。
劉大爺,啊了一聲,啊,鬼呀?哪個鬼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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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太爺爺聽劉大爺這麼一說,愣了,說道,哪個鬼什麼意思,你們學校里最近挺熱鬧的?
劉大爺睜著醉眼朦朧的一雙眼睛,口齒不清的說道,可不嘛,最近南墻根兒那的女鬼本來都不鬧騰了,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又出來了,蹲在墻邊哭哭的那個慘喲。有一個小孩,以前也沒見過,現在也來了,從南跑到北,從北跑南,一跑跑一夜也不知道累。還有一群日本兵,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現在也跑出來了,天天拿個刺刀在這呼哈呼哈的喊,也不嫌自個兒鬧騰,吵的人睡不著覺。我去跟他們說了好幾回,他們也不知道是看不見我還是怎麼回事兒,一個個都不搭理我。
賀老道聽了劉大爺的話,摩拳擦掌說道,老劉,你早怎麼不說呀?現在你才說。
我太爺爺跟賀老道說,這小劉兒是跟你鬧著玩兒呢。
賀老道不知道劉大爺的德性,我太爺爺是知道的。這劉大爺說大話吹牛逼在我們村里是數得著的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當初挺老實本分的一個人,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喜歡滿嘴跑火車了。
我太爺爺還尋思,難道這算是后遺癥?
誰知道張小金從劉大爺屋里探出頭來,跟我太爺爺說,三姥爺,我大舅沒瞎說,最近這這院子里確實不太平。昨天晚上我沒走,跟我三姥爺睡覺,還有人敲了我們窗戶敲了一夜。
我還以為是沈紅旗那小子呢,可是一開燈,窗外什麼都沒有。一關燈,就看見窗外站個人兒,臉比面盆都大。
我太爺爺一直覺得張小金這孩子還不錯,因為張小金這小子雖然也淘氣,但人實在,比沈紅旗強多了。這沈紅旗說話滿嘴跑火車,沒譜。
但是今天我太爺爺聽了張小金的話,也覺得張小金這孩子變壞了,怎麼也學他舅舅開始胡說八道了呢。
張小金指天賭咒發誓,跟我太爺爺說,三姥爺,我要是胡說八道我就是你生你養的。我爺爺聽張小金這麼一說,罵道,王八蛋,你這是要跟我平輩兒啊。
我太爺爺跟我爺爺說,行了,別跟這孩子在這扯了,咱們趕緊到里頭看看去。
張小金聽我太爺爺說要走,屁顛屁顛的從屋里跑出來,跟我太爺爺說,三姥爺你們去抓鬼,我跟你們一塊去,長長見識。
本來我爺爺想拒絕張小金這小子,沒成想我太爺爺看了張小金一眼說,也行,我們也缺一個搬家伙事的人,你跟著我們也可以。
我太爺爺說完話,讓我爺爺把滿身的家伙事兒全都扔給張小金。張小金二話不說背起來跟在我太爺爺身后,儼然是一個合格的小跟班兒。
我們五個人來到宿舍門口的時候,那宿舍門還開著呢,雖然當時已經快中午了,但是我總感覺那宿舍還往外冒著陣陣的寒氣。
我太爺爺來到地方,先到陳老師住的宿舍檢查了一番,走了一圈兒,我太爺爺沉吟了一下說道,這屋不太對勁兒。
其實當時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不對勁,那墻上已經變小的蘑菇此時又長大了許多,已經長的跟一個人的腦袋那麼大了,晃晃悠悠的還挺嚇人。
我爺爺說,確實,昨天這蘑菇還沒這麼大呢。我太爺爺搖搖頭說,不是這蘑菇的事兒,而是這個墻,這個墻是凝陰墻。
我爺爺皺著眉頭說,凝陰墻?不對呀,這墻上除了這個鬼蘑菇什麼都沒有哇。
我太爺爺說,你讓小金兒給我提桶水來。
我爺爺應了一聲,讓小金去提水。張小金痛快地答應,飛快地跑去提水去了。那會兒我們學校還沒有自來水呢,想要提水,得到宿舍旁邊不遠的手壓井去打水。我跟在小金屁股后面,屁顛屁顛的一塊去了。兩個人打了一桶水又顛顛的跑了回來。那水晃晃悠悠,一桶水撒了一半兒。
張小金把那桶水提到宿舍,我太爺爺讓張小金拎著那水往墻上潑。張小金聽了我太爺爺的話,把那桶水悉數撒到了墻上。隨著那水滲到墻上之后,嚇人的事情馬上出現了。
隨著那水滲入到墻內之后,那墻上出現了一張又一張的人臉,那些人臉反倒不像是水印出來的,好像是煙熏火燎之后烤在墻上的一樣。
我爺爺一看,這確實是凝陰墻,問我太爺爺,這墻也不不靠山,不靠水怎麼成凝陰墻了呢?
我太爺爺說,估計,這地下邊兒有陰物。
我爺爺說,陰物?那這底下的陰物可不小哇,能把這墻都給浸成這樣。
說這話之間,賀老道也進來了,看了一下墻面說道,確實是凝陰墻,這地下這東西夠嚇人的。
我爺爺正想問賀老道,不就是一堵凝陰墻嗎?為什麼嚇人呢?
賀老道正想給我爺爺解答呢,就在這時候,忽然聽到隔壁那存放東西的宿舍里,忽然傳出來咔嚓咔嚓的聲音,就好像狗啃骨頭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