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說別人,來的是幾個老頭都是見過大世面的。可是這張小金卻沒有見過這種事兒,昨天晚上那個超度大會,應該是張小金第一次見到。
此時聽到隔壁宿舍傳來咯吱咯吱啃骨頭的聲音,把張小金臉兒嚇得都綠了。我爺爺讓張小金去看看,張小金哪敢去看呀?
我太爺爺笑笑說,本來我覺得你這娃挺好,沒想到你這娃這麼慫,得了,咱們一塊去。人多勢眾,張小金也不怕了,跟著我太爺爺、我爺爺、賀老道還有我,我們 5 個人一起來到了隔壁宿舍。剛才過來的時候沒有發現,這次到了隔壁宿舍,卻發現在宿舍已經亂成一團。
原本這隔壁宿舍就是放不用的體育用品的地方,現在那體育用品被扯得七零八落,什麼床墊子破排球扔的到處都是。那宿舍地面上也好像發生了戰爭一樣,地上全是坑,好像被什麼東西刨的。
最主要的,我們看到,此時沈紅旗正抱著那個灰不溜秋的鬼蘑菇根在那啃。那咯吱咯吱的聲音,就是沈紅旗啃這個根發出來的。
此時的沈紅旗那腦袋就跟雞窩一樣亂糟糟的不成樣子,臉上灰不溜秋的,也不知道是什麼顏色。
那沈紅旗見到我們五個人進來,理都不理,依舊趴在那咯吱咯吱的啃著。我太爺爺一見之下,連忙喝到,快阻止他。
來的五個人,老的老小的小,只有我爺爺六十多歲不到七十,算是身體最健康的一個。這個時候誰能去上啊,只有我爺爺去上。我爺爺來到沈紅旗身邊,去拉沈紅旗,沒想到我爺爺使盡了力氣,也沒能拉動沈紅旗。
卻被沈紅旗起身一腳,踢了個狗啃泥。
我太爺爺看我爺爺挨揍,搖頭無奈的說道,哎呀,孩子沒本事也沒有辦法,我都九十的人了,還得自己動手,這什麼世道。
我太爺爺說的隨意,卻把我爺爺羞的不行。
我太爺爺邊說話邊脫了外衣,招呼張小金,把家伙事給我拿過來。張小金趕緊遞過包行囊,我太爺爺從里頭拿出來一兜米兩個符,不緊不慢的把那米撒在沈紅旗的周圍。
撒完米,我太爺爺想咬破中指,可是咬了兩下沒咬開。我太爺爺嘟嘟囔囔的說,這牙他媽的也不行了,幸好我帶了根針。
話說到這里,我太爺爺從包裹中拿出針線盒,取出了一根大針,用這根大針在中指狠狠一扎。扎完之后,嘴里喝道,急急如律令,給我定。
念著咒的工夫,把中指摁到了沈紅旗的腦門兒上。本來我太爺爺以為這一下就把沈紅旗制住了,可沒想到的是,收回手來卻發現沈紅旗腦門上什麼都沒有。我太爺爺正奇怪呢,說我這手都扎破了,怎麼沒血呢?
我爺爺跟我太爺爺說,你血脂太高,這血淌不出來了。
我爺爺說這話把我太爺爺氣夠嗆,又嘟嘟囔囔罵了一句,這是越老越不中用了。
我爺爺安慰我太爺爺,沒事兒,這不算啥。
老太爺發脾氣道,什麼不算啥,我都快九十的人了,你要是有本事還需要我出面去解決這種事嗎?真是氣死我了。
我太爺爺發脾氣的時候,那沈紅旗啃那樹根啃得愈發起勁,那響聲聽在人耳中特別滲人。
賀老道說道,你就別發牢騷了,這個事你看怎麼辦吧?我太爺爺說什麼怎麼辦,直接動粗。我太爺爺說完這話,從包裹中拿出那木棍,摟著沈紅旗的腦瓜子就是一下子。這一下奏效了,沈紅旗一頭栽在地上,人事不省。
我太爺爺把沈紅旗打暈在地,對幾個人說,還愣著干什麼,趕緊把他拖出去,再不拖出去等會就死了。
我爺爺說,他不就啃了個鬼蘑菇的根嘛,怎麼能死呢?
我太爺爺說這,這他媽什麼鬼蘑菇的根啊,這是尸木。這玩意兒長得跟鬼蘑菇似的,實際上它就是尸木。
后來我跟我太爺爺打聽,什麼是尸木?
我太爺爺跟我說,尸木啊,其實就是尸樹林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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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這尸木怎麼就跑到我們學校來了呢?
我太爺爺說,這個東西,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那尸山上跑下來的。照這個模樣看,這怎麼著得長了三四十年了。照這個情形繼續長下去,過不了幾天,只要墻上那人腦袋成型,這尸木就長成人形了。到時候,咱們這村子可就熱鬧了,一個個的,誰都跑不了,全得成這個尸樹林的一部分。
我爺爺問我太爺爺,爸爸,下邊咱們應該怎麼辦?
我太爺爺聽我爺爺這麼一叫喚,愣了一下神兒說道,我可有年頭沒聽你這麼叫過我了。
我爺爺說,那可不是嘛,我以前一直叫您爹,您嫌棄我叫您爸爸粗俗,您說我叫您爹顯得優雅。
我太爺爺罵我爺爺,你個沒長腦子的驢蛋兒,我他媽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。
我一聽太爺爺喊我,我說,老太爺,驢蛋在這呢,你喊我爺爺干嘛呀?
我太爺爺一見我答應了,也不知道哪來的氣,氣得下巴上的羊角胡子一撅一撅的,說道,瞧瞧你們給起的名字,驢蛋兒,嘿,我真不知道說你是你們什麼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