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吱吱吱」
老鼠拼命掙扎的聲音不斷傳入我耳中。
一幅詭異的畫面不真實地呈現在我眼前。
小舅一絲不掛,像一條泥鰍一樣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他的懷中緊緊夾著一只碩大的老鼠。
嘴中,還塞著一只。
嘴中那只,已經被他吞進一半,只向外露出一根不停搖晃的長長尾巴。
3
在堂屋門前的長凳上熬到天亮。
當第一縷陽光溫暖照在臉上時,我緊繃的心弦才徹底放松下來。
昨夜,我經歷了太多超出常識外的事。
直到現在,我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。
只有發癢的手腕上長出的鱗片不斷提醒著我,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。
參加葬禮的人陸續到來。
原本冷清的院子開始變得熱鬧。
這種熱鬧的感覺驅散了籠罩在我心頭的陰郁之情。
就在這時,小舅突然出現在我背后。
「我說小驍啊,別呆頭呆腦地站在那里,去幫長輩做點事。」
「葬禮的事我可不懂,你讓我去干什麼?」
我用顫抖的聲音回應著他。
昨晚那一幕又在我腦海中開始浮現。
外公死前,曾告訴過我,當時在屋內有一人已經被蛇妖附身。
當時在屋內的除了我就只剩下媽媽,大伯還有小舅。
從我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,小舅是這些人當中最有可能被附身的。
「看你臉上毫無血色,不會是生病了吧!」
小舅看了一眼我的臉,語氣變得柔和下來。
他這個人,平時雖然不務正業,吃喝賭樣樣不落。
但憑良心講,他對我還不錯。
每當他跟那些狐朋狗友贏了錢,都會給我買很多的東西。
在昨夜那件事情發生前,我心里對小舅還是有點感情的。
「沒什麼,就是昨晚沒睡好。」
我假裝淡定,摸了摸額前的頭發,以掩飾內心的慌張。
「唉,老頭子剛走,你就別想太多了。
「如果實在睡不著,今晚陪小舅打牌去。
「你看,這是什麼?」
小舅從褲兜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鈔,顯擺似的在我面前晃來晃去。
「昨晚我手風順得很,一晚上就贏了這麼多。
「這兩張你拿去,去買點自己喜歡吃的東西。
「昨晚!小舅你難道沒在那間屋里睡嗎?」
我吃驚地指了指院子左側不遠處的那間破舊的屋子。
「昨晚,我在朋友家打了一夜的牌,才剛剛回來呢。」
小舅滿臉倦意,不停地打著呵欠。
他把兩張百元大鈔塞到我手中,隨后哼著小曲走回了自己屋里。
他走后,我心中的疑問也變得更大。
看小舅的樣子不像在說謊。
可昨晚生吞老鼠的那個人,如果不是小舅,那又會是誰呢?
正當我站在原地發呆時,媽媽關切地朝我走來。
「小驍,你是不是生病了?」
「我沒事,就是昨晚上沒睡好。」
「你過來,我有件事要跟你說。」
媽媽壓低聲音,拉起我的手將我帶到院中一個無人的角落。
見沒人注意我們,她輕輕開了口:「小驍,你外公死得很蹊蹺。
「我和你爸去問過村里的神婆,她說是蛇妖作祟。
「這東西是神婆給的,你戴上,那些臟東西就不敢碰你了。
「還有,你要離你小舅遠點,這家伙最近不正常。」
還沒等我反應過來,她就踮起腳,把一串有著淡淡香氣的項鏈戴到了我脖子上。
戴項鏈時,她的余光瞥到了我右手手腕處那塊越變越大的鱗片。
原本我以為她會詢問我原因。
可出乎我的意料,在叮囑我幾句后,媽媽就跟沒事人一樣迅速離開。
看著她遠去的身影,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。
要知道以前,一直以來我都是她的心頭寶。
以前就算我擦破點皮,媽媽都會心疼地流下眼淚。
可她剛才冷淡的反應卻讓我感到極度陌生。
4
一天時間,在忙碌當中很快結束。
晚上,我在和爸爸商量后更換了睡覺的房間。
新房間就在小舅隔房間壁。
我這樣選擇,一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。
昨晚夢魘時那惡心的感覺讓我直到現在還是會覺得不舒服。
二是也好方便我監視小舅的一舉一動。
雖然小舅說他昨晚在外打了整夜的牌,可在沒有親眼確認前,我不會相信任何人所說的話。
晚上 11 點左右,隔壁房間傳來房門關上的聲音。
小舅哼著心愛的小曲朝院外走去。
不久后,他的腳步聲由近及遠消失在院中。
過了一段時間,確認小舅已經離開,我從床上爬起,來到小舅房間門口。
外公年輕時,為了家里的生計,曾干過不少偷雞摸狗的營生。
他在世時,教過我各種開鎖的技術。
此刻,正好派上用場。
我用早就準備好的細鐵絲插進鎖孔,輕輕一扭,打開了緊鎖的房門。
走進屋內,擁擠的房間只有一張床,床旁邊凌亂地擺放著一些雜物。
我拿起手中的電筒,認真搜尋著房間每一個角落,爭取不遺漏下任何有用的信息。
忽然,一個放在床底下的銀色小鐵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。
我彎下腰,爬進床底把箱子拿了出來。
箱子被人用一個銅鎖牢牢鎖住。
當然這點小兒科可難不倒技術高超的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