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高利貸的惡霸對我暴力施虐,差點把我打死。
我奮力反擊,不小心砸死了惡霸。
我被指控涉嫌兩起謀殺案,最后卻被無罪釋放。
1
上午張德彪打電話給我,說要談談還錢的事。
我說好,然后約好下午 2 點在清風茶樓見面。
我們在「泰山」包間見面,我先到,大概 20 分鐘后,張德彪進來了。
他惡狠狠地盯著我:「徐明,什麼時候還錢?」
「又不是我借你的錢,一直追著我要,是不是太沒道理了?」
「你的女人欠我錢,不是你還誰還?」
「她不是我的女人,她只是我一起長大的朋友,她爸爸對我有恩,但我不是她爸爸,不可能欠債讓我替她兜底吧?」
「她簽字那天,你也在場,她說你會幫她的,你也同意了的。」
「我同意個屁,你們那麼多人,我怕挨打,沒敢開口拒絕,但是我也沒開口答應,好吧?」
「喲,孫子,想賴賬是吧?是不是找死?」張德彪一拍桌子站起來。
「你想賴我頭上,有證據嗎?合同上有我的簽名嗎?有我按的手印嗎?」我也火了,站了起來。
張德彪沖過來給我腦袋一拳,他的力氣很大,一下把我干蒙了。
雖然我比他瘦,沒他高,但是也是有男人的血性的,也給他腦袋打了一拳。
但是只擦到一點,沒打正。
然后他的拳頭就像職業拳擊手的一樣,又快又狠。
我根本沒有招架之力,起碼有一二十拳吧,我倒在地上,爬不起來。
他抓住我的頭發,用力向上提,頭頂好痛。
我揮拳向上打中他的臉。
然后我就看見好大的拳頭砸下來,砸我眼睛上。
接著密集的拳頭帶著殘影,像大炮一樣,落在我的鼻子上、臉上、嘴上。
我的腦袋「嗡嗡」響,好像有一萬只蜜蜂在腦海里飛。
我嘴里嘗到一種腥甜的液體,味道很好。
我感覺暈乎乎的,整個人在亂搖亂晃,我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。
終于我停下來了,想睜開眼睛,可有液體糊在我的眼皮上,黏糊糊的。
伸手抹了抹眼皮,眨了好多下,才透過紅色縫隙,看清張德彪那張刀疤臉。
「敢不還錢!就他媽的欠揍!」
他朝我吐了一口痰,正中我的臉上,又冰又臭。
張德彪一直罵罵咧咧,我沒力氣聽他罵什麼。
全身軟塌塌的,沒有一絲力氣,動一下腦袋都覺得費勁。
好久好久,感覺腦袋沒那麼暈了,身上的力氣也恢復了一些。
我用手撐著爬起來,雖然打不過他,但起碼嘴巴上不能認輸。
「狗日的,老子不欠你錢!」
張德彪大跨步又想來揍我。
我瞟到桌上的玻璃茶缸子,隨手抄起向他潑過去。
他閉上眼睛,這時,我想也沒想,用茶缸子砸他腦袋上,不知道砸了幾下。
玻璃缸子什麼時候碎掉了,又是什麼時候扎破他的脖子。
我完全沒印象,只知道一旦停手,自己肯定會被他打死。
等到張德彪倒在地上時,我才回過神來。
他用手捂住脖子,紅色的水不停地從他手指縫冒出來,地上也有一攤紅水。
我嚇傻了。
2
警局的審訊室,我講完了失手打死張德彪的全過程。
「張德彪說的那個女人是誰?」對面的中年警官問。
「錢嬌媚。」
「你們是什麼關系?」
「我們算是青梅竹馬,她爸爸和我爸爸是好兄弟,自從我爸爸去世、媽媽不告而別之后,是錢叔叔一直資助我上學的。
」
「錢嬌媚向張德彪借錢那天的情況,你說說。」
我緩緩說起來。
那天錢嬌媚給我打電話,叫我去接她。
我到酒店時才知道,她剛剛簽了一份借款合同。
房間里除了她和我之外,還有四個人,里面烏煙瘴氣,麻將桌上的麻將亂糟糟的。
一看就明白錢嬌媚肯定又輸了一大筆錢。
張德彪:「錢美女,你這又欠了 50 萬,怎麼還啊?」
錢嬌媚:「彪哥,放心,肯定是還給你的。」
張德彪:「房子都抵押完了,你拿什麼還?」
錢嬌媚:「這不是還有我哥嗎?」
錢嬌媚挽著我的手:「明哥,你不會拋棄我吧?你可是答應我爸爸照顧我的!」
我一向遵紀守法,從來沒和這些游走灰色地帶的人打交道,心里有點發怵,趕緊拉著她離開了。
中年警官說:「錢嬌媚和你不止青梅竹馬的兄妹關系吧?你們是不是上過床?」
我慌了一下:「沒,沒有!」
中年警官「嘿」了一下,丟下一句「今天暫時先到這里」就離開了。
后來中年警官又讓我講了兩次失手打死張德彪的全過程。
我明白他想看看前后三次講述的情況有沒有出入。
不過我三次講述大同小異,也就個別細節的順序稍有顛倒。
這種事,許多人一輩子都未必能遇上。
差點被人打死,能不記憶深刻嗎?
進看守所的第 5 天,律師來了。
我又復述了一遍「失手打死張德彪」的全過程。
律師說:「我仔細研究過清風茶樓的監控視頻,和你口述的情況基本符合,沒有什麼出入。」
「那我會被判刑嗎?」
「以前,你很有可能被判防衛過當。現在司法界進步了,我會盡力爭取『正當防衛』,可能性還是蠻大的。
」
進看守所的第 30 天,中年警官又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