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徐明，你早就想弄死張德彪了，是不是？」

3

我連忙否認：「警官，你可不能亂說。」

「『失手打死張德彪』正是你的計劃，事發地點也是你早就選好的，是吧？」

中年警官眼神凌厲，壓迫感極強，我不禁心頭一震。

「警官，你這是污蔑人！我一向遵紀守法，碰到張德彪這種黑社會，跑還來不及，哪有膽子主動湊上去。」我有點委屈。

「清風茶樓的包間都沒有安裝監控，唯獨『泰山』包間裝了一個監控，而且裝了不到一個月。」

「這是人家商家的行為，跟我有什麼關系？」

「你需要監控視頻作證據，好為自己脫罪。清風茶樓的老板是你的大學同學，一個寢室住了四年的好兄弟。」

「哦？照你說的，我和張德彪無冤無仇，為何要處心積慮設計他呢？」

「無冤無仇？你們之間的仇恨大了。因為欠張德彪錢的人，不只是錢嬌媚，還有你徐明。金額也不是你上回說的 50 萬，而是整整 120 萬。」

「哦？是嗎？我欠錢，我怎麼不知道？」

「王兵，張德彪的手下，那天和你、錢嬌媚一起打牌的那個瘦子，前兩天被抓了，招了。」

「招什麼了？」

「張德彪指揮他們 3 個人騙你和錢嬌媚的全過程。」

4

王兵講述。

我是個自由職業者，以打牌為生，既然吃這碗飯，技術還是有一點的。

那天上午我還在床上睡覺，彪哥打電話給我，說有肥羊上門，趕緊到維納酒店來。

頭天晚上，我打牌打到凌晨 3 點，還沒休息好，但是一聽到「肥羊上門」，一下子就精神了。

「肥羊上門」，說明是以前下過餌料的目標，主動上門表示可以收網開宰了。

又能進賬一大筆，能不精神嗎？

我麻利起床洗澡，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，穿上價值萬元的休閑西服，戴上「水鬼」手表。

要讓別人一看就覺得我不差錢。

趕到彪哥給的酒店房間，其余兩個美女搭子已經到位了，彪哥給我們講下大致情況。

「肥羊」是個富二代，家里開房地產公司，不過老頭子前陣子死了，公司也破產了，跟老公也離婚了。

聽說最近在圈子里輸了不下 500 萬，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，從她身上薅點油水下來夠大家滋潤好一陣子。

彪哥下過餌料，上回借給她 10 萬塊，今天說是來還錢。

聽說是個落魄的富二代，還是個女的，我一下子就輕松了不少。

這種剛從天上跌倒泥巴里的富二代最好拿捏了，身份地位上的落差已經打破她的心理平衡，再也沒有以前富裕時的從容，稍加打壓、撩撥，很快就會上頭。

過了半個多小時，彪哥接到電話，對方到了樓下。

彪哥趕緊將錢分一分，我們四個人每人面前都堆了一摞紅票子，還有一些 50 元 10 元的小票子，然后假裝打麻將。

「肥羊」進來了，意外的是還有一個男的。

很快我就知道這個男的不足為懼，他長得斯斯文文，看見彪哥的刀疤臉時，眼神明顯露出一絲害怕。

這就是個溫順的小羊羔。

男的來幫肥羊還錢，他先轉賬給肥羊，肥羊再轉給彪哥，然后拿走欠條和借款合同。

辦完事，他們要走，彪哥對肥羊說：「美女，要不要一起玩一會？」

肥羊看了看牌桌：「沒錢了，玩不了。」

彪哥：「沒事，玩小一點，就當娛樂打發時間。

」

然后問我們三個：「打 10 塊的行不行，陪美女娛樂娛樂。」

兩個女搭子點頭同意，我裝作有點不太愿意。

彪哥罵我：「三個美女陪你玩，你還扭捏個什麼勁，趕緊的！」

斯文男拉住肥羊，叫她別玩。可是她明顯動心了，拉不住。

肥羊說：「玩小得沒事，輸贏也就幾百塊。」

眼見阻止不了，斯文男想走，卻又要走不走，他可能怕肥羊一個人在這里再陷進去，糾結半天，最后坐在她身后，看她玩。

肥羊手氣很差，半個多小時沒有胡一把牌，漸漸沉不住氣了。

后來她對斯文男說：「你幫我打一會，換換手氣，我上個洗手間。」

斯文男一上場，我們三個對視一眼，心照不宣。

看他摸牌、整牌的動作，我們都明白這是個貨真價實的「羊羔。」

然后斯文男連續胡牌。

我們三個抱怨：「換一個人，手氣大不一樣，把人換回來！」

肥羊自然不肯：「不打就散場算了。」

我們三個就不吭聲了。

斯文男運氣爆棚，大殺三方，胡牌胡個沒停。

我假裝惱火：「要麼打大一點，要麼換人，跟一個糙爺們打這麼小，純屬浪費時間、浪費心情！」

斯文男起身準備讓給肥羊。

肥羊按住他的肩膀：「大一點就大一點，手氣這麼旺，不怕他。」

斯文男繼續大殺三方，右手的女搭子不干了：「平時沒玩過這麼小的，沒勁！」

肥羊自信心爆棚：「來就來，誰怕誰，我也沒玩過這麼小的。」

斯文男拉著她示意見好就收。

肥羊不肯：「你手氣正當紅，機會難得，我前面輸了那麼多，你正好趁此機會，幫我多撈回一點本來，今天打完就再也不玩了。

」

牌局繼續，接下來斯文男手氣沒那麼旺了，輸輸贏贏，輸多贏少，把剛贏的都輸出來了。

肥羊一把拉起斯文男，她自己上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