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沒好到哪里去，輸輸贏贏，最后還是輸光了。

彪哥大方得很，拿出一沓紅票子拍在肥羊面前。

「美女，不怕，哥哥拿給你。紅票子主動送上來，鴻運當頭，馬上就能殺他們個片甲不留。」

肥羊的手氣火了一陣，后面又不行了。

彪哥就提議斯文男上場幫肥羊打，說他的手氣要好一點。

肥羊同意了，就又換斯文男來打。

就這樣，肥羊和斯文男輪換著上場。

沒錢了，彪哥二話不說直接借給他們。

只不過，除了前面兩筆給他們拿的現金，后面的都是轉賬到肥羊賬戶，肥羊再轉給我們換現金。

這樣做是為了留證據，方便以后追債。

打了一整天，吃飯叫外賣，晚上繼續，最后打到第二天早上，附近有個學校做廣播體操。

我實在撐不住了，再打下去怕猝死，兩個女搭子也堅決不打了，才結束牌局。

最后一算賬，肥羊借了彪哥 120 萬。

簽借款合同和欠條時，彪哥要斯文男也簽名按手印。

斯文男不肯，彪哥罵他：「你是不是男人？這里面有一半是你輸的，你好意思叫一個女人替你負責？」

斯文男面紅耳赤，最后也簽字按了手印。

5

聽完后，我笑了。

「一個從事賭博詐騙的騙子，他的一面之詞可信嗎？信口胡說誰不會，證據呢？他說我簽字按了手印，那麼借款合同和欠條呢？」

中年警官神色一滯：「暫時沒找到。」

「這麼重要的東西，要是存在的話，張德彪不會妥善保存嗎？怎麼會找不到？」

「其實，張德彪已經把合同和欠條還給你了，對不對？」

警官緊緊地盯著我，仿佛要從我的臉上找出蛛絲馬跡。

「搞笑了吧？像他這種黑社會，吃人肉不吐渣，怎麼可能會把這種重要東西交給別人？」

「因為，他有一個致命的把柄，掌握在你的手里。」

「我有這麼大能耐，我怎麼不知道？」

「我干刑警這麼多年，徐明你是我見過的智商最高、心思最縝密的嫌疑人。你的能耐不是一般的大。」

「警官編一頂高帽子給我戴，不會想以此引誘我承認你講的故事吧？」我忍不住開起玩笑。

「不過，不得不說，警官講的故事特別精彩，我都忍不住想聽下文。請問那個致命的把柄是什麼？」

「四個月前的一個凌晨，開福大道發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，導致一名女性司機被活活燒死。」

「這個案子我聽說過，我倒想知道如何又跟我扯上關系了。」

6

警官講述。

9 月 12 日凌晨兩點，我接到電話，說開福大道發生一起交通命案，讓我出一下現場。

趕到現場，首先聞到空氣中濃濃的一股肉類燒糊的焦臭味，越靠近越濃郁，不得不撩起衣服遮掩口鼻。

被撞的轎車只剩一個焦黑的車廂，窗玻璃全部爆裂碎掉，碎玻璃渣子在腳底下「咯咯」作響。

手電筒照進車廂內，司機的身體被嚴重燒傷，整個人被一片焦黑色所覆蓋，衣物幾乎被燒光，只剩下一些殘破的布片和熔融的纖維黏附在皮膚上，胸口隆起，可能是名女性。

駕駛艙嚴重變形，方向盤抵在她的胸前，表面的橡膠已經熔化，黏糊糊地似乎粘住了她的一只手，手指焦枯，又黃又黑。

她的頭部低垂，面龐已經無法辨認，只剩下焦黑的一團；眼睛緊緊閉合，再也無法睜開看到這個世界；嘴巴大張著，仿佛在呼救，卻再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。

濃郁的氣味疊加視覺沖擊，胃里一陣翻涌，我趕忙轉身快走幾步，「哇」地吐了兩口。

鐵騎兄弟打趣：「喲，見慣了各種慘狀的刑警兄也會吐啊？」

「不吐不行啊，有人先吐為敬，我不跟上，豈不是不近人情？」我指著地上另一攤嘔吐物回敬之。

鐵騎兄弟笑了笑，簡略說了一下事故。

廂​​‌​‌‍‌‍‍​‍‌‌‍​‌‌​‍‌‌​‍‌‌‌‍​‍‍‍‍‌​‌​‌‍​‍‌‍‍​‌‍‍‍‍​‌‌‍‌​‍​‌‌‍‍‍​‌‍‍​‌‍‌‌​‍‍‌​‌‍‍‌​‌‌‍‍‍​‌‌‍‍‍​‍‌‌‌‍​‌‌‌‍‍​‍‍‍‌‌​‍‌‌‌‌​‍‍‍‍‌​‍‍‍‌‌​‌‌‍‍‍​‍‍‍‍‌​‍‍‍‍‍​‍‍‌‌‌​‍‍‍‍‌​‌‌‍‍‍​‍‌‌‌‍​‍‌‍‌​‌‌‌‌​‌‍​‍​‌‍‌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‌‌‌‍​‌‍‍​‍‌‌‍​‌‌​‍‌‌​‍‌‌‌‍​‍‌​‍‍‌‌‌​‍‌‍‌​‍‌‌‌‌​‍‌‌​‌‍‍‍​‌‌‍‍‍​‍‍‌‌​‍‍‌‌‌​‌‌‌‌​‍‌‌‌‌​‍‍‍‍‌​‌‌‍‍‍​‌‌‍‍‍​​‌​‌‍式貨車跨車道迎面撞上正常行駛的轎車，轎車車頭嚴重潰縮擠壓困住了司機，起火后司機沒有逃出來；貨車司機吹過氣，沒有喝酒，思維清楚，沒有吸毒反應。

貨車司機魏強，以幫人運輸拉貨為生，上午在某拉拉平臺接了一單運輸業務，下午接了兩單，送完貨已經下午 5 點半，準備收工回家。

這時接到老客戶周老板的電話，他有一批鋼材送到松山鎮的一處工地，那邊著急要。

數量不少，魏強跑了兩趟才運完。

下午 18：20 分左右，魏強裝好第一車貨出發去 40 公里外的松山鎮，晚上 23：20 分左右從松山鎮返程回家，大約凌晨 0:40 左右經過開福大道。

算了一下距離和速度以及裝卸貨的時間，沒毛病。

我以為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意外致死案。

后來為查明死者身份，通知家屬做 DNA 鑒定，發生一件怪事，讓我覺得案子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。

根據交通監控拍到的轎車車牌號，查到轎車車主是一名叫葉麗雅的女子。

通知葉麗雅父母來警局做 DNA 鑒定，第二天來的卻是葉麗雅本人。

她說案發當晚在單位值夜班，她的車子也停在單位停車場。

我去她的單位人民醫院核查，確認她說得屬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