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個是測那東西的工具,按照我教你的方向,方圓一百米內如果有人被跟了,它就會發亮。
「這玩意兒是我爸給我的,我道行淺,不敢確定你爸有沒有被跟,所以你記得事先用一下,如果亮了,那就八九不離十了。
「但我爸也說了,現在都是城市,鄉村越來越少,那東西基本都回森林了,這玩意兒從我爺爺那輩起就沒用過了,保不準有誤差。
「所以他讓我告訴你,一定要耐住性子多觀察,等有了絕對把握再讓你爸喝這藥。」
我點了點頭,收下了他給我的東西。
「一定要小心!」
他看著我的眼睛,再一次叮囑道:
「這藥雖然能驅邪,但對普通人的傷害極大,沒有十足把握,千萬別用。
「不然,我怕你后悔。」
14
學校寒假時要翻新宿舍,我沒法托管,只能回家。
我并沒有急著給我爸下藥,畢竟同學說了,沒有十足把握,絕不可以輕舉妄動。
萬一我爸并沒有被附身,而只是單純的人渣呢?
我雖然恨他,但他畢竟是我的父親。
更何況,在賣野味之前,他待我是很好的。
所以害他這種事,我沒膽量,也不忍心。
好在我爸很快就用行動,讓我不必再糾結。
寒假在家期間,他只要看見我,就會變得暴躁易怒。
短短三十天的寒假假期,我幾乎天天都在挨揍。
甚至連我媽,也會因為替我說話,而慘遭家暴。
聽我媽說,我還在住校時,我的名字在家里,就已經成了「禁詞」。
每當我媽提起,都會招來我爸的訓斥和拳頭。
所以這次回來,我明顯感覺到我媽瘦了很多,也憔悴了很多,眼睛旁邊的黑色,不知道是黑眼圈,還是淤青。
一整個寒假過去,我的耐心也終于被消磨殆盡。
于是乎開學的前一天,我使用了同學交給我的法器。
不出所料,法器發出耀眼的光芒。
我沒有再猶豫,趁著沒人注意時,將藥倒入了我爸的茶杯。
我看著藥在茶水中溶解,從渾濁一直到無色無味,心里總算安穩了幾分。
這折磨我數年的噩夢,終于要結束了。
15
藥效作用很慢,但沒關系,只要結果是好的,過程我可以慢慢等。
終于,當我高中畢業回家,要去外地上大學時,事情總算有了起色。
我能隱約察覺到,我爸身上發生了變化。
他雖然還是不想再看到我,但至少不會再打我,對我媽也要溫柔許多。
我猜想一定是那藥起了作用。
上大學后,我每個月的生活費,幾乎一直在逐月遞減。
后來我才聽我媽說,我爸賣猴腦的次數,越來越少了。
【我也不知道你爸怎麼了,反正給我的感覺就是,他終于有良心了,開始感到害怕了。】
【他之前就說,現在做猴腦總覺得不忍心,下手也越來越沒力了。上個星期他又做了一次猴腦,結果嚇得自己雙腿發軟,好幾天才緩過來。】
【現在我們家不賣猴腦了,雖然收入少了很多,但至少不用每天擔驚受怕。這段時間我天天去寺廟燒香,佛祖說我們邁出了第一步,等不賣野味了,業障就會再少一點。】
【對了,現在提起你,你爸也沒那麼生氣了,估計再過陣子,你就能回家了。兒子,媽媽好想你。】
看完我媽發來的消息,我的心情愉悅了不少。
只不過,我還沒高興太久,事情就出現了變故。
大學畢業前夕,我媽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。
電話中,她哭著告訴我。
我爸失蹤了。
16
趕回家后,我跟著親朋好友,一起尋找我爸。
數月時間,方圓百里我尋了個遍,但始終未見我爸蹤影。
就連警察那邊,也一直沒有任何線索。
唯一有用的信息,是我爸的失蹤,可能與猴群有關。
在他離家的前一天,猴群曾光顧我家,但沒有胡鬧,而是堆在院子里,平靜地和我爸對峙。
第二天,我爸就借口去鎮上買東西,獨自一人離開后,再也沒有回來。
聽到與猴群有關后,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我的高中同學。
只可惜,他們搬了家,我同學的聯系方式也在高中畢業后更換了。
我開始找其他同學打聽,本想打破砂鍋問到底,一定要找到他,把事情問個清楚,看看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。
卻忽然雪上加霜,我媽竟在家中病倒。
無奈之下,我也只好先放棄尋找,回家照顧我媽。
我本想等她痊愈后再繼續調查,可誰想她的病雖不致命,卻拖泥帶水,始終不見好轉。
更要命的是,我帶她去了許多家醫院,做了無數檢查,卻什麼也沒查出來。
時間悄然流逝,我被我媽的病情牽扯去了全部精力,漸漸地不再執著于尋找同學。
我也放棄了去城里工作,而是留在家里繼承「李氏山珍」。
只不過現在,已經改名叫「李氏家常菜」了。
畢竟前車之鑒在前,更何況我也答應過我媽,絕不賣野味。
17
就這樣過了一年,盛夏之際,一名老中醫告訴我,我媽其實沒有生病。
而是遇上了「不干凈」
。
他說他年輕時什麼都好奇,曾學過一段時間道術,只不過只是涉獵,學藝不精,無法幫助我們,讓我們自去尋高人。